闻得“夫妇”二字,朱煜所受之惊比魏震更?甚,张目结舌,神情呆滞,还是寒昼所出早已倾吐之言,惊醒了他,使他猛然想起那日?所论之事。
性情强烈,无半分贤良,只是不遂心意,孩子也不要……
的确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朱煜看着寒昼,想,这般品貌,倒是十足般配,只是你既得了她?的人,又怎么能伤她?的心?逼她?做出那等伤身之事,负心薄幸!思及此,朱煜心中甚是不满,这不满现在脸上,脸色青黑不定,甚是难看,可是转念一想,他是为了报国……为苍生而?抛一人,也算是过吗?可是未免太委屈她?。
一时间,朱煜精神萎顿,唉声?叹气。
魏震却不信寒昼的话?,狡辩道:“谁知你是不是胡说?她?可没?有讲过!”喊完他就记起,昨夜钟浴的确是同寒昼单独讲过一句话?的,是那一句,“你也无用”,当时不曾在意,眼下想起,倒是很有的亲密含义在其中。脸色当即也变得十分难看。
三人里?,只有寒昼沉静自若,他再次向朱煜行礼,“正是畏惧明公忧虑,这才过来相告,明公既知,我?这便告退了,她?的脾性,明公是清楚的,我?得回去了,否则难免再生事端。”
这话?不无道理,朱煜不敢留人,缈声?道:“你自去吧……”
寒昼再次行礼,也没?忘了向魏震拱手,礼仪周全,不失风度。
寒昼走后许久,朱煜仍觉恍惚,魏震则捏得拳骨格格作响。
寒昼回到?钟浴的住处,钟浴当然是还没?有醒,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站在檐下,手里?正端着魏震留下的花篮在看,笑意盈盈。
小女孩子不知道这花是谁放在这里?的,只是见了很喜欢,忍不住摸摸要看看,脚步声?提醒她?有人过来,她?转头看过去,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她?看寒昼,比看花时还要欢喜。
她?说:“我?记得你,昨夜我?也看到?你,你是昨日?来的客人。”
寒昼知道这女孩儿是魏潜派过来服侍钟浴的,所以待她?很是客气,微笑道:“我?正是昨日?来的客人。”说话?间,已经越过这女孩子,推开门往里?去,那女孩子已经被晃花了眼,神魂都有些颠倒了,哪里?会拦他。
钟浴仍在熟睡中,脸上那轻嗔薄怒的神色也不曾变,寒昼坐下看她?,目中露出脉脉柔情。
第86章
钟浴睡到正午,睡得很足,可是精神依旧不好?。明亮的日光透过窗棂落在她的脸上,白玉生辉,光滑温润,只?是实在太?过苍白,唇因为紧抿着,也不见血色,瞧着真是楚楚可怜。
她坐起来,厚而富有光泽的头发随意散落,掩住了她裸露在薄被之外的明净肌肤。
寒昼抬手拨去她眼睛上垂落的发丝,问:“可要起?”
钟浴推开他,复躺回去,道:“不起,我乏得很。”
寒昼轻声?说一声?好?,而后不再多言,低头为她整理被角。
这时候,钟浴闭合的眼睛再度睁开,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道:“我只?再睡一个?时辰,你?记得喊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