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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昼慢慢向榻移动,站住了,他缓缓弯下腰去?……
榻上人忽然睁开了她的眼。
一双冷漠的,常带着不屑戏谑的眼睛。
钟浴睡了很久。只是?睡,她闭上眼睛的时候,神台全然空白,睡熟了,也没有梦,就像她是?真?的死了。
她知道自?己已经回?了家?,所以即使是?立刻死去?,她也可以做到坦然。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放不下?
“醒了?”
风鼓起轻纱,光影在房间里移动。
钟浴抬眼看向上方的人。
她的瞳孔本来就偏上,此刻从下往上看人,眼白更多了些,眼神更加空洞疏离。
可是?攫人噬人。
寒昼在这一刻是?被捕获的猎物,而?且绝无逃脱的可能,生?死尽在他而?非己。
钟浴不要?他的命。
他跟到这里来,足以证明他的真?心,旁人的心也不是?没有触动的。
可是?不合时宜。
钟浴确实已经死了。
“你回?家?去?吧,你是?名门公子,我是?腐土烂泥,你何必和我搅缠在一起?我是?什么名声,你竟也不怕?回?去?吧。”
寒昼一直不说话,也不动弹。
钟浴有点急了,“我是?为你好!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她质问。
寒昼很平静地答:“你连我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以为是?为我好。”
他这样油盐不进,钟浴的耐心已然耗尽,善心也是?。
“那你自?便吧,我不管你。”
她翻过身继续睡,所有的事都不愿管,无思无想,只是?为了睡而?睡。
炭火已经完全灭了,这样冷的夜。
寒昼端着炭盆走了出?去?。
门轻轻地打开了。
一切动作都有声音,然而?钟浴的确是?死了,她的世界再没有波澜。
寒昼走出?两步远,有人迎头跑过来。
“四郎。”
来人到了跟前?,寒昼递出?炭盆,“加些炭。”
“是?。”来人接过,又问:“四郎可要?歇息?叫他们备热水?”
寒昼却问:“赵公何在?”
赵喜才挂好了刀,正要?用饭食,门却响起来。
“谁?”说着就要?去?开门,毕竟是?在家?里,不需要?知道是?谁也能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