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还是不叫表兄看见钟浴为好,免得生出事端。
这样想?着,他示意?一旁的奴仆。
仆从领会了他的意?思,朝他颔首,目送他迎过去。
在远离了钟浴的地方,姚颂和表兄碰了面,两人把?着手臂,叙说离情?。
表兄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地吐出。
钟浴睁开了眼,不见姚颂。仆从将远处的人指给她?看,并告知了原委。
钟浴于是不再管姚颂。
她想要到湖心去。坐在小舟上,缓慢穿过层层叠叠的绿色荷叶,有时看到的是荷叶青白色的背面,有时则是澄蓝的天,之后又是青白色的荷叶……她喜欢看它们作不断地交替。
姚颂既带钟浴来看荷花,船自然是早就?备下了的。但是那船钟浴不甚满意。
有些宽大了,显得粗笨。
钟浴觉得,此情?此景,还是更适宜驾玲珑的小舟。
她?说了想?要,仆从自当竭尽全力为她?寻找。
然而都不如意?。
钟浴的性子里,多?少有一些急躁在。
仆从久久找不到船,她?渐渐失去耐性。
天气又这样的热。
钟浴对那仆从说,“不必再找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眉是蹙着的。
仆从十分之惶恐,连忙向她?保证,一定会寻到她?如意?的船……
说话时,他是低着头的,等他将头抬起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面前已经没有了钟浴,只有一双淡绿的履,胡乱地在岸边躺着……
姚颂这里,表兄一向是个很有谈兴的人,何况他又素来与姚颂亲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交谈得十分入神。
这时有声音道:“原来是在这里,七郎,真叫我好找,不过怎不见濯英姊,你们为何不在一起,她?哪里去了?”
听见“濯英姊”三个字,姚颂猛地回了神,不自觉朝这声音的来处望过去。
刘堪正着擦头脸上的汗走过来。
他也是个灵秀人物,人但凡见了,不免会生出想?要结交的心。
表兄就?问了姚颂。
姚颂便?为二人介绍。
因为是姚颂,刘堪不得不敷衍一番,笑过了,就?又问:“濯英姊呢?”问完,眉头皱起来,又说:“我真是不交运,这一段时日?,忙得实在厉害,神智几乎都失去了,今日?好容易有了空闲,过去恣园找你们,你们却不在……我听说,你们这还是头一回出来,莫不是有意?同我为难?”
姚颂也说:“这可真是不巧……”
表兄在一旁插嘴道:“七郎你原是与人同游么?”他忽然想?了起来,长长地哦了一声,“我才见你的时候,你身?旁确实是有个人的,你两个为何不一起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