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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他已经不再?爱她了。
然?而今天她出现了。
只是一眼,山河呼啸。
他还是爱她。
那些折磨和?痛苦,全然?是笑话——它们根本不必存在。
寒昼同颜夫人同寒晳站得近,寒夙则是站在寒复的身侧,几?个人并全不在一处,梁襄进殿的时候,寒夙与?寒昼两个人同时上?前,将至亲之人掩在了身后,并且不动声色地推着人缓缓往后去。
寒夙当然?也看见了钟浴,不觉就要低头。已经低下?去一半,止住了,又慢慢抬起来,心中已是毫无波澜。
他的目光一路追随着梁襄,还有钟浴。
忽然?,他看见赵王妃猛地低了下?头,而且他也看到赵王妃未低头时的神情,那转瞬之间?的错愕和?惊慌。
他心中不免有异。
因?为?他知道她看向不是梁襄,而是钟浴。
梁襄这时已经走到了金阶下?,他转过身,直面殿中的这许多人。
甲士已经将众人团团围住。
此刻在这殿中的,除了乐伎,没有一个是蠢笨之人,他们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聪明人在这种时候是绝不会先开口的,也不会轻举妄动,只有身处恐慌之中乐伎们偶尔会有几?声短促的哭声,其余并没有人发出杂声。
过了一会儿,南乡长公主第一个站了出来,她走向梁襄,问:“六郎,这是怎么?回事?”
转眼间?,南乡长公主已经在梁襄身前停了下?来,梁襄忽然?跪倒在地,泣道:“请姑母为?我父子主持公道!”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块锦帛来,双手呈送南乡长公主。
南乡长公主亲自接过,皱眉展开,逐字默读。
梁襄这时候站了起来,对众人道:“诸位,我父亲五日前殒身了……”他停下?了话,闭上?了眼睛,眼泪从他眼角滑落,正是一副悲痛模样。
“什么?!”
南乡长公主遽然?抬起头来,满脸不敢置信。
群臣中也有人惊呼。
梁襄转过身,哀声对南乡长公主道:“父亲为?奸人所害,身中剧毒,当即殒命……姑母手中之物,正是奸人供词。”他又转向殿中众人,“奸人受妖后胡氏指使,毒杀我父!古人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我父从来孝悌忠信,何罪之有?便?是要他死,也要给出名?目,岂可暗中加害,是何道理?如此圣明之世,岂可容此魍魉?我为?人子,断不能忍此无道之事!我今日所为?,只是为?我父向陛下?讨得公理正义!若得,虽死无悔!”
他这一番慷慨陈词,可谓字字铿锵,义正辞严。
但是在场诸人,哪有想?不明白的呢?
他们唯一不明白的是,齐王如今在哪里?
他应当是死了,否则怎会有今夜如此荒诞之事?
这时候,甲士押送着胡皇后自后殿走出,现身人前。
尽管情形如此狼狈,胡皇后仍旧没有失了庄严风度,她看向梁襄,曼声发问:“六郎,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