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齐竞又道:“我?并非暴虐之徒,莫要再耽搁了。”
齐竞已经给出了保证,但仍然没有驱散军医的怯意,这可怜的老人,手上现下连抓握的力气也?没有,其他人也?是垂头丧气,相顾默然。
忽然,“嗖”一声,寒光如电闪。
众人忙看过去。
但见钟浴右手执剑,两步上前,手腕挥动,一剑削去箭尾。
“伤布。”
无人应声。
只有寒昼上前,蹲下身,打开军医随身背着的木箱,捡出了两块干净伤布,又问军医:“哪个是伤药?”
军医颤巍巍地指了。
寒昼捡出药瓶,打开,将药粉倒在?伤布上。
钟浴已经用剑将齐宜的衣裳破开,三两下剥去。
寒昼将齐宜的上半身抬起,白布挨紧了伤口。
噗嗤。
箭簇破体而出,血流如注,齐宜在?昏迷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钟浴左手拿起另一块敷了药粉的伤布。
众人凝神?观望,无不?敛声屏气。
钟浴手臂一闪,咚一声,残箭坠地。
箭矢飞出的瞬间,钟浴和寒昼同时以伤布按住了一前一后?的两个伤口。
有人长呼了一口气。
忽然,钟浴猛地抬头,双目似电,面如冷霜。
“怎么还不?过来给他裹伤?要我?请你?”
这话是对军医说的。
军医霎时醒悟,当即扑身向?前上。
人群也?动起来。有人为?军医递上伤布,有人到齐竞身边轻声宽慰,也?有人盘问那两个送齐竞回来的人,一时间纷乱不?堪。
钟浴张着两只带血的手站了起来,要出去找水。
这时,帐外?复又喧哗起来,声势更?胜先前。
马声,兵器声,人声。
有人惊慌大喊:“夜袭!速速列阵!”
呼啸如潮。
帐中立时躁动起来,已经有人掀帘冲了出去。
“回来!”钟浴一声厉喝。
这一声极有气势,可她是个女人,这里又是战场,其实并没有人把她放在?眼?里,眼?下又是危急时刻,谁会听她的话?
也?有人没有动,不?过与钟浴无关,是为?自己?脑中的可怖想?象所慑。
营啸……
两军交战,你死我?活,生死场上,若想?活下来的是自己?,须得时刻紧绷着精神?,人并非器物,有心有脑,长此以往,焉能不?出问题?烧得滚烫的油锅是不?能见一滴水的。夜里不?能视物,身旁人是敌是友?想?活命,只能挥刀……
“回来!”钟浴再次呼喝,“慌什么!不?是都在?这里!偷袭罢了,结阵应对就是!”
“哪个是李胜?还有冯逸,你两个回去,领部下沿外?围走,绕后?堵他们来路!韩成不?动,守住门户,见机再行事。其余人各自回去,先定军心,再组攻势。他们能有多少人?有什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