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浴完全没想到。
她以为他最?多是气几天,气过了也就好了。
“怎么?欲擒故纵吗?”
“什么欲擒故纵!他是真?要?走!我?看他是灰心得很了。”芳苓叹了口气,而后瞪向钟浴:“你再不想办法,他就真?的?不要?你了!”
讲什么笑话?这句话竟然还能让他先说出来?
芳苓又来找寒昼。
“四郎,濯英叫你去找她呢。”
“不去。”寒昼头也不抬,只是收拾箱箧。
芳苓丝毫不慌,因为钟浴早有交代。
“你想她亲自找你?”
“不必,我?与她……”
“她来不了,她生着病呢!”芳苓叹了一声,“她早就生了病,寒风入体?……我?当?时还不解,她怎么会着了风,不是整日都在内室待着?原来是你带她到山上去了。”
寒昼知道钟浴生病这事十之?八九是假,但他不敢赌那二一。所以还是过去了。走在路上的?时候也会想,她或许是有回心转意,若是如此,只要?她出言挽留……怎么会呢?她那样的?人。寒夙什么下?场?终究是他不知天高地厚,不懂万般有命。心里存了这念头,何尝不是一种摇尾乞怜?自比寒昼,一时倒说不出两个人谁更可怜。他是真?的?伤了心。
钟浴仰躺在榻上,照旧是白绸中衣,光着头,胳膊摊在榻上,右手捏着一块点心,已经吃了一半,她没有在咀嚼,而是望着头顶的?轻纱,双眉微蹙,不舒适也很有心事的?样子。
也许她是真?的?着了风。
心难免痛起来。
想拥她在怀里,再一次轻抚她面?庞。
他没有作声,钟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不知道他来到。
芳苓快步上前,一把捞起她,“四郎到了!”
“啊!四郎。”声调百转千回,眉眼明媚生辉。
芳苓悄无声息地捏了一下钟浴的手臂,是她的?警示,随后便?快手快脚地离开了屋子。
钟浴还在笑,寒昼也维持着他的沉默。
“四郎,怎么不过来?离这般远。”她朝他伸手。
寒昼保持了他的?克制,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她忽然站了起来,笑道:“四郎生着气呢?”一面?说,一面?向他走来。
寒昼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走到他面?前,握住了他的?手。
他知道她又要?施展她的?手段。他并不打算奉陪。她只是捉弄他。
他丢掉那只手,后撤了一步。
还是没有说话。
他以为,后果必然是很严重的?。
但是她竟然还是笑着,甚至追过来,不仅是握住了他的?手,还整个人趴到他怀里,手臂环住了他的?腰。
“怎么还在生气呢?”声音软软的?,颇有些委屈意蕴。
他的?心已经停止跳动,可是手脚忍不住抖。
她的?委屈不过是假装,他却是真?情实感。
纵然心如刀绞,有万分不舍,还是要?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