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颂见了,笑着问钟浴:“这可要怎么办?”
钟浴与寒晳,两人已是许久不见。
寒晳缓慢地走向钟浴,脸上带着笑。
“许久不见,濯英姊可还好?”
钟浴点了点头,“我是好得很,不过清微你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好……”
寒晳有些憔悴,本来雪白的一张脸,现在泛着黄,两只颧骨也隐隐地突出来。
“你是怎么了?”
寒晳微微一笑,道:“迩来病过一回,难缠得很,去而复来……前?几天才算好全了,所以?模样不怎么好看……”
“病了?”钟浴诧异得很,并且愧疚,“我竟全然不知……”她上前?一步,执起?寒晳的手,殷切地问:“当真全好了?”
“真的好了。”
寒晳大病才愈,实在不好吹风,钟浴便放弃了泛舟的计划,在庭院招待客人。
石榴花零星地开着,油绿碎叶,绛色华英。
钟浴折下一节花枝,俛首簪到乌发上。
寒晳笑道:“这很好看,自然有趣,玉簪倒有些不合称了。”说着折下一截老枝,仔细修理了一番后,含笑走向钟浴。
钟浴笑着低下头,由寒晳摆弄。
寒晳以?木枝替了玉簪,又拣了些带叶的枝条簪到钟浴的发髻上,很是忙碌了一通。
忙完了,她看向自己手下的脸,直觉得浮荡发晕。
“我完全懂了……”
她作如此的感慨。
钟浴笑问:“你懂了什?么?”
寒晳对?钟浴一笑,道:“我今日来,是有些话想对?濯英姊讲……”
她说是有话讲,可是却不说。
钟浴最不耐烦等,但因为是寒晳,她也就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这一会儿?过去,她就出声催:“怎么不说话呢?你我之间,难道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寒晳还是不说,只是脸颊和?脖颈慢慢地红起?来。
“你究竟是要说些什?么呢?”
寒晳慢慢张开了唇,是要说话的意思,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讲出来。
钟浴完全失去耐性,两道细长的眉几乎锁到一处,“你再不讲,我要生气了。”
寒晳不由得苦笑,“这叫我怎么办好呢……”
寒晳来找钟浴,为的是她的亲弟弟寒昼。
“这实在唐突……可是……我不能不管他?……”她抬起?头,整张脸都红着,“濯英姊……”
“我弟弟长年,他?……他?究竟哪里不好呢?”
“他?是我眼看着长起?来的,我是觉着,他?什?么都好……濯英姊以?为呢?”
钟浴很久都没有说话。
寒晳的脸更?加红了。
钟浴问她:“他?请你来做说客?”
“没有!”寒晳急忙否认,“不是他?!是我自己想来的……”
“早前?我病着的时候,他?每天都去瞧我,同我说一些安慰的话……不瞒濯英姊,我正是因为心?中愧疚太多,才生了病……我家里的事,不知濯英姊可听?说了?总归是我亏欠他?……后来他?连着多日没再去找我,我最了解他?,知道他?一定是有事,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事,我真的害怕……我一时什?么都顾不上,只想着过去找他?……人是见到了,安然无恙,可是……我就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不肯说,我逼着他?,他?才讲了……”
她偷偷觑一眼钟浴,“……我了解他?,他?当然也知道我,所以?他?嘱咐我,叫我不要为他?的事来搅扰濯英姊……”
“他?的话很对?,我毕竟和?濯英姊有些交情……因此我极力地忍耐,不敢过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