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晳的住处当然也有烹茶的器皿,但寒晳向来爱简朴,因此不过是绿陶,颜夫人不大瞧得上,就叫使女搬了她的来,璀璨华丽的银器。
颜夫人有说不完的话,但见钟浴一心烹茶,并不言语,她也就收了声,只是观赏。
茶好了,钟浴亲自捧给颜夫人:“夫人请用。”
颜夫人点头,笑吟吟接过,先是轻嗅,默默点头,而后饮,喜笑颜开:“果然香茗。”
一饮再饮。
“恰到好处!简直精妙。”
颜夫人毫不吝惜她的赞赏。
寒晳捧着茶在一旁问:“比母亲又如何呢?”
颜夫人叹道:“我恐怕不及。”
寒晳笑着对钟浴道:“濯英姊可听到?是否如我所言?”
钟浴但笑不语。
颜夫人这时候道:“我集众家之长,又多年苦学,尚不至此境界,你还这样年轻,却有这等高超技艺,不知师从何人?”
钟浴道:“是早年我父亲教授,他也是爱这些,而且常有新奇想法,他曾经以牛乳来代米汤,倒很有另一番风味。”
“牛乳?”
“是,北地牛羊骏马成群,各类乳汁,都是常吃的。”
颜夫人笑道:“你父亲是北人?”
钟浴笑了一下,道:“曾经是,后来就不再是了。”
“那后来到哪儿了?”
“南边,我们是南人。”
这时候颜夫人忽然想起什么来,笑着说:“方才太欢喜,竟忘了问你名姓,只听清微喊你濯英,倒是好名字,可是小字?”
“是小字。”钟浴微微颔首,又报上姓名。
颜夫人听了却皱眉头,无意识地呢喃:“姓钟……”
钟浴只是笑。
寒晳轻声地喊母亲。
颜夫人回了神,又笑起来,没有再说名姓的事,而是又讲起茶和钟浴的父亲。
“濯英你的父亲,如今在何处呢?可也一同在姚家?我今生是一定得向他讨教的。”
钟浴笑道:“这恐怕是不行。”
“为何?”
“因我父亲已故去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