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浴又问他:“知?道为?什么错吗?”
他答:“因为?没有知?悉你的心意。”
“我的何种心意?”
“你不喜欢白费口舌,我惹你……”
“不是!”钟浴皱眉打断了他,“是我想见你,可是你不进来,自窗至门?,十几?步路……你要我多等许久。”
寒昼哑口无言,他没想到是这样。
钟浴自榻上站起来,脚下有榻,她就比寒昼高了许多,所以是俯视,而寒昼要仰头看她。
盯着他的脸,她伸出手,仔细地摩挲。
“怎么这样黑?触手也粗糙得厉害,不过似乎长高了,是吗?”
寒昼蓦然流下泪来,他望向她的纯澈眼睛里,满是不安和怀疑。
“怎么这样看我?是因为?我对?你太好?了吗?你不敢信?”
寒昼颤抖的双手攥住了她抚摸他的那只手,嘶哑着声?音道:“是……我以为?你连见我也不愿……我不敢想……”
钟浴听了,哼一声?,猛地甩掉他的手,冷笑道:“你当然不敢想,你对?不起我,我那般求你,你却不管不顾,从来没有人那样对?我!”
她的话使寒昼想起当日分别情景,她哭着问他,没有了他她该怎么办……此刻痛苦的滋味,简直叫人无法承受。
还有孩子。
他低头看,她肚腹平坦。
他们已经分离年余。
孩子……
不见,还可以奢想,见了,如果现实是血淋淋,也避无可避。
他不愿意去想。
钟浴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冷笑。
“你以为?我会?留他吗?我早告诉过你,你走,我就不要他,我从来言出必行,是你杀了他。”
寒昼整个人疼得颤起来,脸色雪白,眼中含泪,声?音带血:“不要讲了……求你……我不好?……但?是不要讲了……求求你……”他伤心欲绝,诸事皆忘,只顾丢魂似的喃喃不休。
钟浴才不肯放不过他,就是要他痛,她心里才好?受,她扯他,看他清醒过来,又是一声?冷哼,道:“我偏要讲!若不是你狠心抛弃我两个,我怎么会?不要他?你说他是男是女?生的像你还是像我?长大了乖不乖?同谁更亲近?你听啊!你为?什么不听!”
寒昼简直肝肠寸断,额头汗水涔涔而下,双腿无力,几?乎站立不住,软着往地上坐。
钟浴伸出双臂托住了他,这时?候她脸上又带了笑。
“你对?我不起,是不是?”
“……是。”寒昼颤声?回。
“后悔么?”
寒昼却摇头。
钟浴霎时?变了脸色,甩开了他,任由?他原地摇晃。
他断断续续地喘着气,“我……我并不后悔,只是亏欠你良多……若是今生不能偿还……”
钟浴冷脸道:“你怎么不能偿还?我要你的命,你赔给我就是了!”
“现今还、还不能……”
钟浴讽道:“为?什么不能?不见你有什么用,不是有扭转乾坤之能吗?怎么如今要做山匪?这就是你的本事?一无是处,倒赔上我孩儿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