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说不清是木里给自己的震撼太大,还是自己已经获救,她浑身瘫软无力,没有其它精力来感受往日那种对许海祈的排斥。
她把头斜斜地靠在许海祈的肩上,虚脱一般,只有泪水在无声地流着。
“没事的。”许海祈微微低头,用只有两人的声音安慰她,“已经没事了……对不起……”
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容量量仅剩的一点思维在问自己。
他有什么好对她说对不起的?
伤害不是他造成的,就算有疏忽也不关他的事……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继续低声着,像是在告诫自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我发誓……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容量量抬起头,和他低垂的目光相遇。
那一眼的痛心随即浸入了她的眸。
他很难过吧,她想,可是,为什么他要这么难过……
容量量突然发现,她在面对许海祈的时候,许多往常敏锐的判断力好像都不管用了。
在他怀里,她好像变成了一个婴儿,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他有着孩子不能理解的成人的一切,无论是情感还是行为。她遇上别人的时候,好像什么都看得很明白。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拒绝什么。
可是面对许海祈的时候,所有感官都好像消失了,她茫然得如同刚降临这个世界,在混沌中彷徨。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纯粹,许海祈抬起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头,让她重新埋到他的肩上。
“别看了。”他说,喉头微微滚动,声音有些哑。
容量量并没有太多心情去思索他这须臾的反常,她回过神来,更多的心思却在木里身上。
不管木里受伤究竟重还是轻,他的举动,不可否认地在容量量的心里划下了最重的一笔。
他送到医院,立刻进了手术室。
容量量一直守在外面。
容采棠让她回去,说他替她守着,她不肯,一定要自己亲自等结果。
她就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目不转睛,好像稍微眨一下眼,就会失去什么似的。
她不走,许海祈也不走,但他并没有和她守在一起,而是在远处的走廊尽头,一直眺望着窗外。
走廊里气氛压抑。
何易就蹲在走廊的中间,离容量量不远,离许海祈也近,她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糖早已经被她吃掉,只剩棒。
小棠看了何易一些时候,他就转过头来,突然间问容量量,“姐,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这个话题有些份量,所以容量量终于回过头,用询问地眼神看着小棠。
“是何易。”小棠说。
“我当时还不知道你是出事了,毕竟人稍微去久一点卫生间,也是很正常的对吧。”
“但是何易突然跑了过来,问你在哪里,她很着急的样子,好像……知道你出事了一样……”
“是吗?”容量量听到自己心跳重了重,毫无缘由。
“后来我们找你,寻遍了也没看到,大部分监控都被破坏了,大家兵分几路去找,何易选了一个方向,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她的眼神,就觉得……觉得她是能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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