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按出生年月来算,任疏寒只比江清月大两个月,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智,他都像比江清月大两岁还多的少年。
过于早慧不是什么好事,简辞就曾告诉过他,多智近妖,最好不要让别人发现他的特殊之处。
在这一点上,任疏寒一直做的不错,所以今天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早熟的负担。
“为什么?”江清月脱口而出,震惊又受伤,“你要去哪里住?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呀?”
任疏寒只回头看了一眼,怕自己狠不下心,就转过身穿上衣服,说:“在这加一张床吧。”
江清月快哭了。
他下床几步跑到任疏寒身后,从背后抱住任疏寒,贴着他的后背一直摇头:“不要不要!”
任疏寒无奈回身,把他抱起来,重新扔到床上,塞进被窝里,给他暖了暖脚,再穿好袜子,无奈道:“就不应该给你铺地毯,看你还敢不敢乱跑。”
他说话时一直不看江清月的眼睛,给江清月穿好袜子之后才抬头,发现江清月竟然掉了两滴眼泪。
“清清,”任疏寒慌了,连忙把他抱住,“你听我说,我、不是我不想和你一起睡,是有些事要、等你长大了才知道,明白吗?”
江清月心里本来就有事,想到将来自己老了,他还年轻,两人必然要分开的,不敢说就憋得很难受,现在终于找到借口,抽抽嗒嗒地哭了好一会都止不住。
“……怎么办,”任疏寒无奈了,摸着他后脑勺柔顺的长发,看着房梁喃喃,“怪我太喜欢你了,控制不住。”
安静了一会,江清月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眨了眨,小声问:“什么意思?”
任疏寒失语,吞吞吐吐:“如果两个人互相喜欢,是结为夫妻的那种喜欢,就不能提前同房,你想想,你见过成亲之前就住在一起的夫妻吗?那样不合礼节。”
“唔……”江清月有点懂了,乖乖点头,“那你就在这里,不要搬出去嘛。”
“不搬出去,”任疏寒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不是说了吗,我就在那边加张床。”
“在这边吧。”江清月揪着他的袖子晃,指着很近的地方。
“……好。”
“都离这么近了,不如别加了,和我一起睡吧。”江清月又说,抱着他的手臂蹭。
“别闹。”任疏寒失笑,把他按回被窝,让他再睡一会。
把小孩哄睡之后,他着实擦了把汗。
这些年,任疏寒一直是把江清月当作最珍贵的家人看待,虽然亲亲抱抱,但两人都太小,没别的想法,现在开窍了,不能趁机欺负清月。
要给他安全感,这大概是任疏寒心中最重要的事。
“哎……”
他坐在床边,抚摸着江清月白嫩的脸颊,睡颜天真可爱。
“这么傻乎乎的,我怎么放心留你一个人在家?”
性格这种东西,大概定了就很难再改变,任疏寒决定转而培养温馨。
“清月的武学资质不如你,更没有灵根,但你不一样,”临走之前,任疏寒对她寄予厚望,反复强调,“所以你更需要磨砺自己的性子,遇事果决,不要拘泥于小节,下手要狠。”
他教温馨,与玉宇山的道士们教他不同,同样是想让对方为己所用,后者其实没有多少能教给他的,所以对他谄媚,他却对温馨严厉,用实力压制、用前途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