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词一跺脚:“还不抬走!”
相府上上下下都在看着这个大公子,满脸不可置信。
旁支的亲戚大多都不知情,心想江清词如此恃宠而骄,怪不得陛下和他合离了。
可是既然已经离了,怎么又来?
难道他宁死不嫁,陛下想用后位和这些聘礼打动她?
这也太痴心了,怪不得江清词敢如此猖狂!
只有江赭和江夫人知道,后者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幸灾乐祸,前者整个人都不好了,扯着江清词的袖子大骂:“小儿无礼,还不快跪下!”
温馨素来很大面子,所以现在也有些不爽:这位前王妃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寻常人家里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说什么“小儿”?好意思吗?
她是江湖人进的暗卫出身,从不端着,受任疏寒的影响也很少循规蹈矩、大摆官腔,这次却冷冷道:“跪下接旨。”
江清词这才“哼”了一声,跪下听着听着……
和其他不知情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圣旨奇长无比,在皇后的名字前面列了一堆溢美之词,温馨读完嗓子发痛,江清词开始听着还心里美滋滋得意,后来意识到不太对劲时,江清月已经接旨了。
江清词这才发现,江清月从一开始就没跪。
温馨带来的人特意扶着他,让他站着接过凤印和名册,江清月作为还礼,还淡定地给了他们赏钱,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
江清词傻傻地看着他,忘了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的房间。
这一整夜,他都没睡。
江清月那边也是后半夜才睡的,因为任疏寒夜里又来找他,跟他商量婚礼流程。
“这个太累”、“那个好玩”,两个人勾勾选选,敲定了一套尤其简单的流程,只为体验生活,玩个开心就行,定在后天举行,好日子赶早不赶晚。
第二天江清月起得晚了点,没去跟爹娘请安。
江府老夫少妻,所以他的生母太过年轻,十四岁生下的他,性情是以夫为天,从小把他送在江赭的前夫人房里养着,怕人说闲话就没怎么看过他,江清月对她的感情也不深,再加上现在江赭也对小儿子虚情假意,江清月就干脆深居简出,不怎么去见这对爹娘。
有了系统的他,现在更牵挂上个世界里养大他的人鱼夫妇。
所以他在自己房里用早饭,吃得差不多了,剩下一碗燕窝,自己端着给江清词送去。
江清词看到他后,全身颤抖。
他今天天没亮时摸黑去了弟弟院里的厨房,样燕窝里混了半瓶老鼠药,妄图杀了江清月。
因为他思来想去,不敢冒险:如果江清月进宫后,陆琰还没发现江清月的真面目,那么自己前世被杀的仇就报不了了,现在不能指望陆琰,只能他亲手报仇了!
而且江清词的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告诉他:
杀了他。
他死了,今天的这一切就都是你的,你被人耻笑自作多情的事会一笔勾销。
纵使他这一世没有害过你又如何?他一定就是这样的人,现在不对你出手,也早晚会祸害其他人,你做得没错!
但是江清词怎么也没想到,江清月发现了。
“兄长,”江清月客气地叫了他一声,温温柔柔道,“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直接告诉你吧,你上一世所认识的那个江清月已经死了,他也不是我,所以冤有头债有主,你索债也不必索到我身上,这些话信与不信在你自己,我言尽于此,望你以后能放下前世,好好生活。”
江清词自然不信,但他脸色灰败,怕得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江清月有系统,自然不理解他怎么知道这么多。
他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不甘心。
江清月不死,他恨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