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默山是千山灵湖的默师们居住的地方,而默师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如此说来,默师在千山灵湖的地位一定极为崇高,那么,默山对千山灵湖来说,也一定极为重要!
而她,竟然是他们的邻居……
云泽压下内心的激动,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道:“千秋是个不错的苗子,想来两座药山,也不能够让他伤筋动骨,倘若他将来不能继承大统,那也不能将责任都推在两座药山上,你们以为,大统是那么好继承的吗?”
听到云泽入木三分的话语,那中年男人微微一怔,想到那用万千枯骨铸就的大统之位,又岂止一个“难”字了得?
但哪怕如此,他也不能毫不抵抗的任由关山婆婆抢走两座药山吧?
眼见那两座药山愈发摇晃的厉害,中年男子把心一横,不卑不亢的道:“倘若默师千秋不能争得大统之位,那是千秋的命数,也是千山灵湖的命数,您确定要挑战一个拥有默令的默师的威严吗?”
中年男人愈是好话说尽,云泽便愈是变本加厉,她并不在意中年男人是否是在拖延时间,因为她同样需要时间,确切的说,她是在为慕鼓争取时间,不论慕鼓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她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便是保证慕鼓的安全。
这些人的实力并不算强大,与她记忆中那个拥有金色瞳孔的神秘人,有着天上地下般的差距,哪怕她一个人冲上去,也可以毫不费力的将对方杀个溃不成军。
但她不需要这样做,眼看那两座山峰就要离开地面,想必慕鼓需要的时间并不多,她只需要稍加争取即可。哪怕对方的援兵下一息就会到达,她也可以小试身手战上一战,除了多年前的那场与魔域之间举世瞩目的战争,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战斗过了,如今,身在外域,她不介意活动活动手脚。
于是,云泽故作不屑道:“首先,一个拥有默令的默师,还无法奈何本尊;其次,千山灵湖自有千山灵湖的气运,又岂是区区一个千秋就能够改变的?”
中年男人的声音略冷,道:“这么说来,您是一定要和默师千秋作对到底了?您可权衡过,以您一个人的力量,又如何抗衡一个拥有默令的默师?”
云泽毫不在意,淡淡道:“默令又不在你的手中,你用默令威胁我,有用吗?”
中年男子道:“默师千秋很快就会回来……”
云泽没有说话,似乎丝毫不在意中年男子的说辞。
但事实并非如此,云泽的耳边,此时竟然传来一个极清楚又极苍老的声音,单从声音上判断,那一定是一个活了无数岁月的老妪,她说:“在千山灵湖,年龄最大的默师,也不及关山婆婆的年龄大,哪怕是国师大人,也一样如此……”
见云泽不置可否,中年男人道:“您不担心千秋大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对您展开雷霆报复吗?”
云泽淡淡说道:“婆婆可不是被吓大的,千山灵湖年龄最长的国师,也没有婆婆的年龄大,婆婆能活这么久,是因为婆婆懂的弱肉强食的生存之道……”
一想到关山婆婆的年龄,中年男子的脸色就变得很不好看,所有千山灵湖的人都知道,关山婆婆活了很久,仿佛打从千山灵湖存在的那一刻开始,关山婆婆就已经存在,她的名头一直都高高在上,凌驾于一切之上。
他怎么忘了,一个活了无数岁月的老妪,一个国王不敢奈其何的老妪,一个国师不敢惊其銮驾的老妪,又怎么会害怕一个默师呢?
谈到弱肉强食,在千山灵湖,关山婆婆便永远是最强的那一个,没有之一。
中年男子沉默的瞬间,远处的那两座山峰发出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与大地之间的撕扯已经达到了某种极限,云泽心中一喜,但这抹喜悦还没有在心里捂热,云泽就看到有更多的飞禽从远处迅速赶来。
这次来的飞禽已经不是鸟兽类,种类甚多,模样多半古怪,是云泽从未见过的兽类,但其中有一些,云泽竟看着有些眼熟,这让云泽略感诧异,复又生出一些感慨。当年她看《神域纪事》的时候,曾看过许多神兽的图片,如今,她心里的那抹熟悉之感,便是由此而生。
当年的神域分崩离析,那些神兽被迫离开自己赖以生存的家乡后,没有人知道它们去了哪里,原来,它们中的许多,竟是被迫去了千山灵湖,为人做牛做马,成为他人的代步工具,以及两军交战时,首当其冲的牺牲品。
它们本来就是战争的牺牲品。
然而,它们的命运本不该如此。
当年的神域,云泽虽然无缘得见,但从典籍里字里行间依然可以看出,那是怎样的一番宁静祥和?可对于那场颠覆神域所有生灵命运的战争,古籍里却没有任何记载。
没有天灾人祸,神域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古籍的记载,证明前人曾见证了它的辉煌,但却有意忽略了它的消亡史,这本身就不合常理。
虽然后人们无法正面得知当年的真是情况,但当年的神域就在那个位置,怎么会突兀的消失了呢?聪明人自然清楚,那段历史里有猫腻。
云泽也不止一次这样怀疑过,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都需要一个过程,然而神域的消失,却是没有过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