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菜肴,慕鼓吃的津津有味,云泽也同样吃的津津有味,她并没有像别的姑娘那样,细嚼慢咽,矜持而文静,也没有像慕鼓那样大快朵颐,她吃的不快,但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因为她吃的很香。
慕鼓解决完最后一块鱼骨头,抬头看向云泽,他以为云泽会像别的女孩子那样,为了顾及到自己的形象,吃鱼的时候一定会非常小心,丝帕不离手,便于擦拭手指上沾染的油腻之物。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云泽的吃相虽然算不上文雅,但绝对不难看,当慕鼓看向云泽的时候,云泽也正好将盘中的糖醋鱼消灭掉,徒留一根完整的鱼骨头。
慕鼓愣愣的看着云泽,心道这姑娘真是实在啊……
解决掉糖醋鱼,云泽抬起头来,碰巧看到慕鼓叹为观止的目光,她微微一笑,道:“公子,要不要来碗汤?”
慕鼓愣愣的点了点头,晕晕乎乎的将自己的碗递过去,云泽也没有问慕鼓要喝什么汤,直接为慕鼓盛了一碗鱼头豆腐汤,然后又为自己盛了一碗酸菜鱼汤。
慕鼓终于忍不住了,旺盛的好奇心促使他问了一个问题:“美女,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鱼,喜欢喝鱼头豆腐汤啊?”
云泽饮了一口酸菜鱼汤,不以为然道:“公子本性难移嘛!”
慕鼓对这个回答表示很不满意,也很不理解,道:“本少本性难移?本少确实很喜欢吃鱼,但你是如何知道的?”
云泽又饮了一口鱼汤,许是汤不烫了,她一口气将一碗鱼汤饮尽,淡淡说道:“公子,我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公子不愿承认不要紧,但是公子的喜好,云泽却是十分清楚的。”
慕鼓终于叹了一口气,怅然道:“我们真的认识很多年了吗?”
云泽露出笑容,道:“我们确实认识许多年了,这里的木屋是公子盖的,屋里的陈设,皆出自公子之手,包括我们现在吃饭用的这张桌子。”
云泽看向窗外,道:“那片竹林是当年公子种的,其实当时公子种的不多,但经过这么多年,已然郁郁葱葱连成一片。那方水塘是当年公子亲自挖出来的,就为了养出与众不同的肥鱼来,水塘里的荷花,也是公子当年突发奇想,往里面扔了几颗荷花种子的缘故……”
慕鼓也不知道为何,听云泽讲着这些事情,他的心里竟涌上许多莫名的酸楚来,他伸手抚摸着用餐的方桌,目光落在窗外的那一片翠色上,怅然到:“这些竟然都是我做的?可是为什么,我自己偏偏一点也记不得了呢?”
云泽的目中露出追忆,复又微笑起来,道:“公子莫要着急,总会想起来的。”
慕鼓揉了揉眉心,压下心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对云泽说道:“你们都说我是慕三公子,但我自己从来都不这样认为,哪怕叶轻船亲口承认过,这一切都是事实,但我还是觉得,现在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云泽笑道:“公子此言差矣,一个人流浪的久了,总要回家的。”
慕鼓道:“我的家一直都在,从未失去过,又哪里的回家之说?”
云泽道:“你在凡界流浪十万年,难道就不想知道,十万年前的往事?你难道不心疼那双为你朝朝暮暮寝食难安的父母?”
慕鼓沉默,想到在幻境里,与慕忠夫妇的那一段因果,以及最后他们夫妇二人在幻境里觉醒,对自己的好,他又岂能忘怀?
然而,他终究还是慕鼓,并非那个可以胡作非为的慕三公子,不是吗?
哪怕是,那也不是现在。
慕鼓叹息一声,以后的事情,就留在以后再说吧。
“我现在也有父母,虽然母亲早已离我而去,但我的父亲很爱我,”慕鼓说:“我只想长命百岁,不愿千秋万代。枯守在岁月的长河中,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云泽也轻叹一声,道:“你可能很不喜欢三少,误会三少不务正业胡作非为,但事实上,三少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慕鼓有些意外,他第一次听说,有人如此正面评价慕三公子,心里不由对云泽生出更多的好感来,笑道:“其实,三少如何,跟现在的我并没有直接关系,唯一的关连便是,他给我带来了许多麻烦,让我的日子比以前难过许多,进退维谷,举步维艰,有时候做梦,都会觉得后颈凉飕飕的。”
云泽叹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让三少天赋惊人呢?”
慕鼓沉默少顷,避开这个话题不谈,问云泽道:“你之前说,与我有要事相商,是真是假?”
云泽不顾形象的哈哈笑了起来,直言道:“这你也信?我骗那群小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