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鼓心里感叹,原来这并不是真的气球啊,他就说上哪里去找这么大的彩色气球,此时看这气球竟然还是智能的,蛮高级的,心想叶轻船好大的手笔,但他依然好奇,叶轻船从哪里找来了这么多智能气球的。叶轻船会许多东西没错,他会做饭,会钓鱼,会造船,会打架,难道他还会制造智能气球?
但慕鼓更好奇这些气球是用来干什么用的,说时迟那时快,第一个气球完整的铺展开,八名怀抱古琴的年轻女子便从那气球上一跃而下,女子们身着白裙,系红腰带,长发如瀑,倾泻而下,如仙女下凡般,来到近前,首先向叶轻船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又向浆儿欠身一礼,然后向慕鼓的父母行了一礼,最后向慕鼓行了一礼,便有序的走到一边做好,如葱玉指微动,礼乐声随之而起。
慕鼓甚是惊叹,哪怕他自认为自己已经算是见多识广了,但他依然无法不为现在的场景而感到震撼,他亲眼看到这八个年轻女子飘然而至,低眉垂目向他行礼,然后正襟危坐而抚琴,他都好奇这几个女子哪里来的胆子敢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的。
当然,有叶轻船在的地方,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必大惊小怪,但他依然既惊又怪。
紧接着,第二个气球里面出来八个年轻男子,一身浅白亚麻群,同样系着红腰带,长发用高冠束起,既大气又不张扬,他们同样自高出一跃而下,来到近前,依着顺序向大家行抱拳之礼,然后挨着前面那八个姑娘站好,手里不知从哪里取来的玉笛,和着姑娘们的节拍,奏起了悠扬的乐章。
慕鼓长大了嘴巴,看向第三个气球。第三个气球里,慕鼓看去仿佛是一块地,被四翩翩佳公子抬着四个角扔了下来,他们自己却不下来,摇着手里的折扇,悠然地在上面看着,其中一个遥遥的喊道:“船儿师侄,这是我们几个老头子为你备的些薄礼,莫要嫌弃啊!”
叶轻船微笑道谢,这让慕鼓更加好奇,叶轻船是如何找到这么多人的?再说了,这些人都留着长发,女子水袖长裙,男子也是罗衣广袖,他这是穿越了吗?要不是叶轻船此时还穿着西装皮鞋,他真的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尤其是这四个人,明明很年轻,却非要说自己是老头子。
有一个年轻男子说道:“船儿师侄,你这身装扮倒是很合身啊,赶明儿给我们几个老头子也弄来穿穿?”
叶轻船不理会那几个称呼其为师侄的人,虽然他们看上去月容仙姿风度甚佳。
见叶轻船不理会自己,刚才说话的那个年轻公子叹道:“船儿师侄,你看我等来一趟也不容易,你能不能稍微热情那么一点点?”说到这里,也不等叶轻船说什么,便继续说道:“倒是本座唐突了,让你这个冰疙瘩热情一些不是自讨苦吃嘛,哪里比得上慕师侄爽快,算了算了……那个,哎,你们几个快看,那个小家伙是不是慕家那个不听话的傻小子?”
慕鼓敏锐的察觉到有几道目光仿佛穿云过雾一般,遥遥的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瞬间觉得自己都似乎变得透明了,半晌后,又一人感兴趣的说道:“是慕家那小子没错,啊,我们那里需要自己甄别,慕师侄不是……”
话说到这里,便别一人截住,此人摇着扇子淡淡说道:“提慕师侄做什么,我们多年未见那慕家小子,没想到这小家伙躲在这里,你看他瞧那八大琴仙子的模样,倒是和当年未见分别……”
几人纷纷感叹,慕鼓看起来和当年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对慕鼓极为熟悉,这让慕鼓颇为费解。他不认识这几个人,而这几个人却当着他的面对他议论纷纷,这种感觉让慕鼓好奇的同时,也很古怪。
于是慕鼓大喊道:“你们几个小家伙是谁啊?你们又不认识本少,凭什么当着人的面说人是非?”
其中一人有些愣神,似没想到慕鼓会与他们隔空喊话,一怔之后便笑道:“这倒是像极了那小家伙的脾性,不错,不错。”
另外一人接话道:“小子,你不认识我们,我们不怪你,但要说我们不认识你,那就大错特错了,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你,谁叫你这家伙太不省心,名气又太大,想不认识都难呐!”
慕鼓没听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只是听对方说是因为自己的名气太大从而认识了自己,心里顿时喜滋滋的,遂说道:“原来如此啊,那你们又是谁?你们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又是如何上得那气球的?你们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难道不怕有什么意外吗?”
气球上面的人听到慕鼓连珠炮似的一串问话,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沉思了一瞬,清了清嗓子,斟酌着字眼说道:“啊,关于这个事情嘛,你是不是应该先问问我那船儿师侄?再说了,船儿师侄的厉害想必你也是清楚的,我们是船儿师侄的长辈,自然要比船儿师侄还厉害……额,你可明白?”
慕鼓一听,心里豁然开朗,叶轻船的厉害他最清楚,他们几人是叶轻船的长辈,自然要比叶轻船厉害的多才是正理。叶轻船的长辈都这么厉害,那叶轻船的师父呢?那该多厉害?他苦苦的为了缩地成寸这种看上去颇为高大上的神通,想要拜叶轻船为师,如今有这么多厉害的长辈就在这里,他就没有必要一棵树上吊死,遂说道:“各位长辈在上,请受慕鼓一拜!”
气球上的几人都面面相觑,不晓得慕鼓要做什么,尤其是慕鼓的父母,更是讶然。今儿是叶轻船的婚礼,如今反倒变成了慕鼓胡闹的现场。但看慕鼓恭恭敬敬有模有样的学着之前叶轻船道谢时用的抱拳礼,行了一礼。礼毕,慕鼓就正色道:“麻烦各位前辈、长者帮个忙,本少天资聪颖,奈何无良师指导,今日有缘相见,本少想寻一位师父,不知诸位可否圆了本少一个心愿?”
在慕鼓看来,这些都是他的仰慕者,他想要寻一个师父,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气球上的四人面面相觑,虽然还从未见过想慕鼓这般拜师还得把自个儿夸上一番的,但慕鼓说的没错,他自幼天资聪颖,也确实未有良师指导,可那不是良师不愿意,是慕鼓压根儿就不愿意拜师学艺。慕鼓生在太平盛世,没有遇到任何挫折,虽有天资,但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一天到晚净想着如何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来吸引女孩子的注意。
他们几个曾经特别想要拥有一个像慕鼓一般聪慧的徒弟,可慕鼓那时根本就不把他们这些整天就知道修行的、所谓的长辈的话放在心上,如今十万年转瞬而逝,再度遇见慕鼓时,这家伙左一个前辈,又一个长者,还口口声声的想要拜师学艺,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没有遇到良师,这叫他们如何是好?
他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谁不想要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徒弟?如今这个机会就摆在眼前,他们要还是不要?于是四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落在叶轻船的身上,想要看看叶轻船什么态度。
叶轻船见四个长辈都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眼里充满希冀,但叶轻船却冲他们微微摇了摇头。
看到叶轻船摇头,几个长辈颇有些不甘心,但还是跟慕鼓说道:“那个,是这样,我们如今也年纪大了,教导弟子也是力不从心,你年纪尚小,就请另择良师吧!”
慕鼓的父母本来要制止慕鼓的,但听慕鼓说想要拜师学艺,心里无限欣慰,觉得这十万年的历练,倒也不算白费,最起码儿子知道上进了,以他们儿子的聪慧,想来这几位长辈定然不会拒绝,当年他们几个家伙为了说服慕鼓拜师,可是没少往慕府跑,如今慕鼓主动拜师学艺,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但这世界上并非每件事都能尽如人意,他们认为压根儿不会发生的事情,此刻却偏偏发生了,慕鼓竟然被拒绝了!他们也看到几位长者眼里的希冀,但这拒绝的理由却只是因为叶轻船摇了摇头而已,这让他们大为不解。
没错,他们二人便是慕鼓的父母,慕忠和沁儿,他们本来还浑浑噩噩的在幻境里演绎这自己的角色,是叶轻船让他们从这种状态里觉醒过来。重逢对他们来说却是是一件极大的喜事,尤其是他们不仅仅看到了叶轻船,还看到了自己的儿子,更是看到芙殇公主殿下,还有一个自己如何也都预料不到的人,便是莲霜。
他们彼此聊了许多,也得知了叶轻船想要和莲霜举行一场婚礼的想法,他们非常支持叶轻船,曾经的不可能,因为光兽的幻境,如今却变成了可能。
这几个长辈会出现在这里,慕忠也很震惊,但他同样没想到叶轻船会拒绝慕鼓的拜师请愿。不过慕忠却没有什么想法,叶轻船这样做,自然有这样做的原因,他和叶轻船情同手足,慕鼓的叶轻船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叶轻船自然不会做伤害慕鼓的事情。但慕鼓的母亲沁儿却不是这样想的,本来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却让叶轻船给搞砸了,心里疑惑的同时,也有些不开心。
慕忠察觉到自己的夫人有了心事,遂抬手搂住了沁儿的肩膀,低声说道:“别想太多,叶师弟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们一会儿问问他去。”
沁儿轻哼了一声,说道:“就知道替你那叶师弟说好话。”言罢,倒也不再计较。
慕鼓此时却不依不饶,说道:“你们这么年轻,哪里老了?你们是故意的,对不对?是不愿意收我做徒弟吧?”
其中一个长辈说道:“有时候,人就容易被自己的眼睛欺骗,我们说自己年龄大了,那自然是不小了,说不能教导弟子,那就是不能教导弟子了,若哪一天把你这小娃娃给教导坏了,我怎么跟你的父母交代?”
慕鼓连忙说道:“你们不用向他们交代,能交代了我就行了!”
那人说道:“说不行,就不行。”
不待慕鼓在说什么,四人扇子一摇,人便不见了踪影,慕鼓顿时岔了气,喊道:“有本事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