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莲儿笑了起来:“难不成我还期待他再次活过来不成?”
想到这种可能性,莲儿哈哈大笑,说道:“若是他当真活过来了,我已经老了,变丑了,他又岂能看得上我?”
看到莲儿笑得开心,校长便也开心,气氛从刚才的冰点升温,瞬间变得温暖起来。
莲儿说道:“曾经有一首歌的歌词是这样写的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寂寞是因为思念谁;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痛苦是因为想忘记谁,你知不知道忘记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欣赏一场残酷的美……”
校长默默地听莲儿轻声念出这美丽而又悲伤的歌词,心里愈发为莲儿难过,也为自己难过,他何尝不知道,忘记一个人的滋味?又如何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只不过,莲儿思念的人已经逝去,而他思念的人依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莲儿说道:“愈想要忘记,记得便愈是清晰……”
“老师可知道,船儿哥哥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那天他找不到慕仙,他那着急的模样我是如何也忘不掉的,后来他便遣散了酒吧的所有来客,我便知道大事不妙了,想着慕鼓许是出事了……只是未曾想,竟是这般大的事情,船儿哥哥那日的眼神极为微妙,我竟看不明白那时的他在想什么,那时候的我便十分害怕,他拥抱我的时候,亦仿佛在担心什么,我便有了不详的预感……他问我愿不愿意为慕鼓做些什么,我当然愿意,可谁晓得,这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我情愿那个死去的人,不是船儿哥哥,而是我……”
“如今想来,船儿哥哥当时早就知道了慕鼓的遭遇,他一早便打算要拼命了,我自然是留他不住的……”
“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一个值得所有人为他骄傲的人,他能为慕鼓做的,我却做不了……船儿哥哥说,他需要很多很多的人,我便拼尽全力找来尽可能多的人,但依然救不了他们的命……”
莲儿感慨道:“他们的死亡与你我无关,但你是知道的,此事搁在我的心里,终究是过不去的,若是船儿哥哥负我在前,我便是以前别恋亦当不为过,然而,我们两情相悦,在我充满期待,以为很快便可以成为他的新娘的时候,他却离我而去……”
“老师就算再努力,又如何争得过一个死去多年的人?”
莲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老师您知道吗?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太令人震惊了,我相信老师您也不会忘记,我不晓得他们当时正在经历一些什么,也许是灵异事件,也许是妖魔鬼怪,但不论如何,他是我的爱人,陪伴他便是我此生最想做的事情。”
校长听到这里,心里想起当日的惨祸,他却未能为慕鼓和叶船儿做些什么,只是在两人的身边刻了两处碑文,上面记载着慕鼓和叶船儿的名字和生平,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但莲儿不一样,她觉得自己能为叶船儿做些什么,比如有生之年陪伴他,在那个未知的世界里,他一定是孤单的,有她在,他兴许能感受一些温暖,更何况,有的时候,她甚至能从石像上感受到一些不一样的变化,比如,那石像偶尔会有温度,如同体温一般。
这从而让莲儿有了一个大胆的判断,叶船儿也许并没有死,他还活着,只是被封在这蹲石像里面不能出来,她曾经想要将这石像劈开,从开始的各种刀具,到后来的斧头,甚至最出名的铸剑世家的剑戟,能用的都用上了,但最终依然失败了。
这种话,她不敢告诉任何人。这种话说出来,便是妖言惑众,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惊慌。
但是今日,她的心中隐隐有所感应,她的直觉告诉她,也许……他要回来了……
莲儿有一个相交甚好的忘年之交,那位老先生今年已经百岁高龄,前些日子她去看望那位老先生,老先生曾观她面相,说是心想事成之相,嘱她备好酒席,近日有喜。
她问老先生何事,老先生摇头不语,神秘的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她将信将疑,自叶船儿去后,她已无所挂念,她还能想什么?难道是她的学生?不,她对芸芸学子虽有期待,但那期待是对大家的,不算她的喜事。
那还能是什么?她还想过什么?
对了,她还想过,要殉情于叶船儿,叶船儿死了,她便也不想活了……只不过,如今已经过了三十年,这个念头虽然没有打消,但终归是有了牵挂,她若是去了,慕鼓的父母便没有人照看了,她终究是不能独善其身的,那想要殉情的念头,也不似当初那般强烈了可这也不是喜事啊!
那她还能想什么,难道是她天天盼着的,能够再看看石像里面的叶船儿的样子?
那怎么可能?那石像的坚硬程度压根不似人间所有,她动用过无数手段,亦不能在此石上留下哪怕一道痕迹。
若想劈开此石,除非冬雷滚滚……
冬雷滚滚,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