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的握了一下她的手,传递着自己的信任和力量,然后松了开来,他不大会说话,此刻更是带着一些歉意,便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还有我。”
芙殇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似乎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惊讶的抬起头来,望向叶轻船,她看见他诚挚的目光,顿时心里一暖,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在她的记忆里,不管是年轻贪玩的叶轻船,还是战场洗礼过的叶轻船,或者是成熟稳重的叶轻船,他从来没有拉过她的手,没有这么慎重的和自己说过话,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还有我”,芙殇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片干枯的河床突然遇到一片清流,一种久违的幸福感涌遍全身。
欧阳千里看着神出鬼没的芙殇和叶轻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愣愣的看着叶轻船把目光转到他身上,又移到红柳身上,然后便和芙殇转身而去。
欧阳千里顺着叶轻船和芙殇转身的方向看了看,才发现船已经靠岸了,慕鼓的大嗓门随之而来:“呀!老板您回来了?快上去,有我老爹招呼你!有老板的感觉真幸福!啊!美女你也来啦?美女好!晚上约不约?”
芙殇没有说话,眼里生出一些厌恶的情绪,不过天已经黑了,也不知道慕鼓看清楚没有,只听慕鼓自个儿嘀咕道:“今晚估计不行,不然明天吧……”
说罢,也不等芙殇什么反应,顿时溜到船上来了。
欧阳千里看见叶轻船和芙殇下船了,便扭过头来看红柳,红柳已经醒了,正襟危坐着,貂皮披风裹的分外严实,看见欧阳千里看了过来,红柳笑了笑,说道:“谢谢你的肩膀,睡了一觉舒服多了。”
欧阳千里这才发现自己的肩膀被压的有些麻了,赶紧活动了一下胳膊,就看见红柳已经站起来走了,欧阳千里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这妮子还睡的挺香,这一眨眼的功夫就醒了?
欧阳千里赶紧追上去,问道:“柳儿妹子,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红柳淡淡的声音传来:“我什么也没听到。”
“那你着急什么啊?”
“这不我爸还在上面等着呢。”
欧阳千里觉得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然后就看见一个影子扑了过来,红柳稍一闪身便躲了过去,欧阳千里没啥准备被撞了个正着,一个趔趄就向后倒去。
慕鼓扑在欧阳千里身上,还是一个大熊抱的姿势,谁晓得欧阳千里如今竟然这么不经折腾,就被自己这么轻轻的撞了一下,就失去平衡了,自己岂不是也要和欧阳千里一起栽倒下去?那他的脸……被蹭破了皮可怎么办?
就在这个瞬间,红柳头发上的黑色卡子突然飞了过来,夹住了慕鼓衣裳的后领口,只听慕鼓的衣裳刺啦一声被扯破了,然后无可避免的和欧阳千里都倒在了船上。
黑色的小卡子发现自己似乎闯祸了,赶紧扭转方向又消无声息的别到了红柳的发上,红柳的脚步没有停顿分毫,嘴角却微微翘了起来。
伊桑竟然这么快就醒了,没事,真好。
欧阳千里一把推开慕鼓,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撞的生疼的后脑勺,然后坐了起来,感慨幸亏没有掉到水里或者撞在椅子上,不然该有半个月下不了床了。
慕鼓运气好,有欧阳千里做人肉垫子,也没摔疼,此刻被欧阳千里一推,打了个滚便从地上跳了起来,看见欧阳千里的狼狈模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引得船上的人们纷纷看了过来。
欧阳千里不是没有受过万人瞩目,可是那都是在各种颁奖舞台上,而此刻却被这么多落魄之人注视着,总觉得不大自在,脸色看上去虽然没啥变化,但是慕鼓知道欧阳千里不高兴了,于是他赶紧忍住了自己笑声,但是一想到欧阳千里这么不高兴,自己却这般高兴,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好笑,于是便又笑了起来。
欧阳千里本来是要瞪慕鼓一眼的,但是出于自己的修养和年龄,终究是忍住了,他从容的站了起来,优雅的拍了怕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然后才抬眸看向慕鼓。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欧阳千里愣了愣,便像慕鼓刚才那样哈哈大笑起来。
慕鼓被欧阳千里的大笑声惊醒了神儿,他有些莫名其妙,欧阳千里,那是一个非常注意形象仪表的人,自己从未见过欧阳如此放浪形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慕鼓是心里藏不住话的人,想什么便立刻问了出来,慕鼓的问话让欧阳千里止住了自己的笑声,他轻咳一声,让自己瞬间回归平时从容不迫的模样,开口礼貌问候道:“慕师兄好。”
慕鼓见欧阳千里突然向自己问好,顿时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赶紧应道:“师弟客气了,不敢当,不敢当。”
欧阳千里微微一笑,说道:“师兄可否觉得,后颈有冷风吹过?”
慕鼓一愣,心想莫非自己的秋衣也穿反了?遂赶紧抬手摸了摸衣领,心道,没问题啊?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