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殇很明显没有在意红柳的情绪变化,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说道:“这世上只有一个女人可以成为叶轻船的筹码,但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我以为叶轻船不会有第二个喜欢的人,他会努力去找寻那个女人的神魂,可是,你竟然代替了她。”芙殇突然把脸凑都红柳的面前,冷漠又愤怒的说道:“为什么代替她的那个人不是我!”
芙殇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道:“你想活着,我偏不让。”她转过身来看着红柳:“我不会让你们再心有灵犀。”
红柳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原来是刺激的太过了,当真是物极必反啊。
芙殇凑到红柳耳边轻声开口:“其实我想杀你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心有灵犀,还因为你跟她太像了!”
说罢,芙殇站起身来,红柳看到了芙殇眼里的决绝,她突然就不想再挣扎了,眼见芙殇的匕首来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红柳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寒,但她的心里却是无悲无喜,就仿佛一个沧桑迟暮的老人。
红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年轻就死掉,她总觉的死亡是一件非常遥远的事情,甚至就是她的父母,她也觉得他们应该还能活三五十年,而她,今年才十八岁,在她的眼里,死亡是一种随处可见的传说,对她却是遥遥无期。
红柳也曾近距离的见过死亡,有一次她亲眼见过一辆轿车在高速公路上冲出护栏,后来新闻上报到说,一家四口无一生还,她以为那次离死亡的距离已经够近了,看的也够清楚了,此刻她才知道,什么叫近距离面对死亡,她以为自己会无动于衷,那只是别人看见的罢了,她心里的惊涛骇浪尽数转化为人生的第一次疲惫,此刻,她确实没有多余的想法,就是觉得累了。
然后红柳听到了刀锋入肉的声音,大概是匕首太过锋利的缘故,红柳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疼痛。
过了好一会儿,红柳才确定自己并没有死去,看芙殇笑吟吟的模样,似乎也没有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想法,这让她有些不适应。只听芙殇说道:“我突然改变主意了,现在不想杀你了,刚才就是去了一些你的血样,说不定将来能派上什么用场。”
哪里是取血样,就是突然改变主意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这种话芙殇当然不会说出去,自己好歹是仙人,竟然还会误伤,那该多没面子啊?
红柳有些无奈,取血样难道就一定要到脖子上去取吗?莫非刚才芙殇是专门吓唬她的?
芙殇看红柳疑惑的表情,解释道:“刚才我可不是心慈手软吓唬你,我是真的想杀了你,但是你让我改变了主意。”她想起刚才红柳无悲无喜的模样,更别提什么害怕恐惧,这种表情压根就不会出现她的脸上,芙殇很是不爽:“那表情太可恨了。”
芙殇想起红柳那平静无波的眸子,痛苦传达不到她的眼底,她的眼底清澈明亮,波澜不惊,就连那番凌迟般的痛苦,也没法让她的眉头皱上分毫,她就像一泓深潭,安静的存在着,看风起云涌,看世事变迁,说不好听点,她就是在看她芙殇的笑话!芙殇觉得,就算她把那潭毁了,那里面的水也不会因她而起一朵水花。
这种感觉让芙殇非常愤怒,可她就算把她杀了,又能如何?很明显所谓的酷刑和生死威胁对红柳一点用处都没有,那她杀她还有什么意义?她的目的是让她痛苦,最起码,要比她芙殇痛苦无数倍!
可现在看来,她是折磨她的人,而她却比她更痛苦,她就像一个小丑,做出各种表演让她欣赏,她如何不怒?
可是怒了又能怎样?愤怒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此刻红柳的声音稳稳的传来:“其实,你就算是杀了叶轻船心爱的人,叶轻船也不会喜欢你,再说一句古来就有的话与你听听。”
芙殇问道:“什么话?”
红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这句话的背景是说,这个男子的妻子已经故去十年,阴阳相隔两边,相互思念,却不能相见,难以忘怀。”红柳解释:“这里的十年,相对于短暂的人生来说,已经不短了。”
这是因为红柳想到芙殇所说的十万年,才补充解释了一下,相信芙殇可以理解。
芙殇当然明白,想着仙路漫漫,她还要活无数个十万年,她顿时觉得自己这十万年的思念还不如人家十年的思念深刻。
红柳继续说道:“还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芙殇这句话却是明白了,就像刚才那个男人,他的妻子已经故去十年,他的感情却坚如磐石,未曾改变分毫。那么叶轻船呢?区区十万年就可以移情别恋吗?十万年,对于她们来说,只是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并不漫长,可是叶轻船呢?
想到这里,芙殇又为那个跳崖的女子愤愤不平起来,按照红柳的话来说,叶轻船就算要移情别恋,也得再过好几个十万年才行啊?不然他和那些花公子有什么区别?以她对叶轻船的了解,叶轻船应该永远不会移情别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