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藉口也不全然是谎言,今天一早起来她就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只是正好拿它来推掉爬山的邀约罢了。
任革非托着下巴无精打彩的看着花园里几株盛开的火鹤,那血一般的显目很不自觉地令任革非联想到沈淳妃。一想到她又很自然的会想到前天她说的那番话……
“怎么会在这儿?”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后头传来,不知何时官容宽已经来到她后头,紧接着一件温暖的外套覆在她身上。
“刚送尔觉到学校去,回来时忽然想在这里坐坐。”她拉了一下他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发生了沈淳妃这样的事情,可他的温柔体贴仍在她心底留下暖意。
“已经秋末了,出来的时候别忘了多加件衣服。”他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好像有些发烧。外头凉,我们上楼去吧。”扶着她搭了上楼的电梯。
“今天怎么没有陪你母亲去爬山?你不去她老人家可是会不高兴。”虽然没见过官凤君,但是听官容宽说过,她可是叱咤一时的女强人呢!对于女强人的印象,任革非一直停留在精明、能干且“刻薄”,希望她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讨厌自己才好。
“她不会不高兴。当我说你身体不舒服不能陪我们去爬山时,还要我过来陪陪你,说你一个弱女子一定会需要帮忙的。”他一笑,“放心吧,她有朋友陪伴,不会太无聊的。”
“你妈真好。”
扶着任革非躺到床上之后,官容宽倒了杯开水亲自服侍她喝下。“先躺一下,待会儿我替你打通电话到医院挂个号,我陪你去看医生。”坐在床沿,他用手轻轻的抚开她脸上的发丝。
“我没事,不用看医生了。”看着他,她心中盈满了柔情蜜意,可是一想到沈淳妃,她不由得幽幽一叹,“我待会儿到药房买个成药就行了。”
“那怎么可以,”想了一下,他说:“你嫌上医院麻烦吗?这样吧,我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你稍等一下。”
“不用了,真的没事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多喝些开水、休息就行了。”她定定的看着他,有些撤娇、又有些乞求的说:“我只要你陪我说说话就行了。”
“看来我成为解语草了。”官容宽自嘲的一笑。
任革非淡淡一扬嘴角,此刻的他恍若一个大男孩般。他真的是一个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要的人吗?和沈小姐发生关系的起点是因为爱吗?真的是因为她的介人而使得他移情别恋吗?诸多的问题藏在心中令任革非有些透不过气来,这些她自己无法解答的问题又该如何找到正确的答案?
“想什么?似乎有事情想对我说。”任革非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容易把心事表现在脸上,使他一眼就看出。
“其实也没什么。”她笑着脸掩饰心情。“那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有关未婚妈妈的报导,我觉得有……有些难过。”
“时下年轻人的速食观念令人不敢领教。”
“我不是指这个。”她手上抚着已经退了温的开水。“我在想……那些未婚妈妈为什么要把小孩生下?她们明知道孩子的父亲不会要那小孩的。”
“可能是尊重孩子是个生命,也可能是那些未婚妈妈是真心喜欢孩子的父亲,但是也许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结婚,而想留下孩子为这段缘分留下些回忆吧。”他实在很不欣赏这种态度,既然要生下孩子就该让孩子有个完整的家才是,如果没有,他宁可把孩子拿掉。
“你……你似乎很了解那些未婚妈妈的心态。”
官容宽没发觉到她语气的不对,微微一笑说:“我只是猜测罢了,这可不是我的看法。基本上,我很不欣赏未婚妈妈,那是对不起孩子的一种行为,如果我已经决定生下孩子,一定会让孩子有个完整的家,有爸爸、妈妈,要不我宁可把孩子拿掉,以免他将来怨我。”
“把……把孩子拿掉!?”任革非刷白了脸,颤着声音,“那不是很残忍,孩子是有生命的。”想到了沈淳妃说过,官容宽要她把孩子拿掉一事,原来……他真的是这么一个残忍的人。
“可是他到这世界上会很可怜。”官容宽叹了口气,“并不是每一个单亲家庭的小孩都同我一般幸运,其实我也不算啦!起码我有个疼我的‘假爸爸’。”一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孩就算生于单亲家庭,在金钱的维护下,于物质生活方面可以弥补不少精神上的缺憾。但是一般的单亲家庭呢?有不少社会上的问题人物正是来自于这种不幸的家庭。
“不管如何,我绝对不赞同把孩子拿掉!”
看任革非正色的样子,官容宽不解的一笑,拍拍她的脸,“你要怎样都行,也不过是交换一下事情的看法嘛,干啥这么严肃?那位未婚妈妈又不是你,看你激动成这样子。”
“我……”她脸一红,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不舒服,应该多休息一下。”他站了起来,“我到外头去买一些水果回来,不看医生多吃些水果也好吧。”
“容宽……我……”任革非欲言又止。“前几天……我遇到了沈小姐了。”顿了一下,她又说:“就是前些日子我们在停车场看到的那位沈小姐。”
“沈淳妃?”光是想到她就令他不舒服,皱着眉他十分不悦的问:“她没对你怎么样吧?”那个女人他得多防着她一些,她说过要报复的事不会如此轻易的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