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已经好些了。”听他如此说,任革非心上的大石总算落了地,还好不是来要债的。随后又对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感到无地自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昨天……真的很谢谢你输血给我弟弟。”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说真的,昨天还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输血呢,看到那支比一般针筒大两、三倍的输血针筒,我眼珠子差些没掉出来。”他一笑,“真是一次难忘的经验。”
任革非的脸微红了,“我替我弟弟向你说声谢谢。”
“不必谢了,你从昨天到现在为止已经说了二十二次谢谢了。”官容宽有着超高的智商及过“耳”不忘的记忆力。
“有那么多次吗?”她不好意思笑着。
“别怀疑。”他看着她,从方才到现在,他的眼睛不曾离开任革非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上。
她很美!美得干净、灵秀、典雅,也许她没有沈淳妃那种光芒四射的艳丽,但是她那股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灵气、绝俗却是无人可及,若真要鸡蛋里挑骨头的找出她脸上的瑕疵,大概是她实在太瘦了。
“晚餐你吃了吗?”很自然的,他想到了食物。
“我待会儿再吃。”她看着表,“八点,我有个家教。”上完课后,她会到面包店买个八块钱的面包回住处当晚餐。
“八点?”官容宽皱着眉,“上完家教少不得也十点了吧?十点你才吃晚餐?这样胃受得了吗?”老天,怪不得这女孩瘦成这样!他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怒气,责怪任革非不懂得爱惜自己。
“习惯就好。”她不以为意的一笑,心想十点过后有吃还算好呢!有时着实累了,回到住处之后洗个澡倒头就睡,连晚餐的面包钱也省了下来。任革非抬起头看到官容宽紧锁着眉宇的怒容,不明白他为着啥事而生气。“官先生,你怎么啦?”
官容宽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没什么。”他故作轻松一耸肩,心中暗地里觉得自己很可笑,毕竟他对任革非而言根本连朋友都还谈不上,没道理这么关心她。
“官先生,时候不早了,我再不去公车站的话,公车是不等人的。”虽然自己很想再和他说些话,可是……下次吧!应该还有机会再看到他的。
“搭公车?我送你去吧。”
“你的车不是……不是被我弟弟撞坏了吗?”任革非天真的以为官容宽只有一部车。
官容宽耐人寻味的一笑,幽默的说:“是你弟弟和他的摩托车被我的车撞坏了吧?”看她仍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他继续说:“放心吧,就算抢劫也绝对会抢来一部车送你去上家教的。”
“那我不是罪过了吗?”任革非突然活泼的说。
“你会罪过吗?怎么从你脸上看不出来?”
“我会的,等你抢了车再说。”说罢,她也被自己的妙语逗笑了。
今晚,她和官容宽之间仿佛一下子走近了许多——
官容宽坐在气派而宽广的总裁室里批阅着文件,在他批阅公文时最不喜欢有不请自来的打扰者,而事实上,要不请自来还得要通过外头的秘书室那关呢!精明干练的秘书有足够的能力替他过滤掉闲杂人等。
尽管如此,偏偏秘书老是过滤不了裴宇风那只得了脸皮肥厚症的“摸壁鬼”,所以让他可以有事没事就晃到总裁室里来。
“哈罗,亲爱的总裁大人,吃饭时间已到。”裴宇风那张好看的俊脸又出现在总裁室,他大摇大摆的走到角落的茶几为自己冲了杯即溶咖啡,然后仰头灌了一口。“怎么这么难喝?我才两个多月没来,这咖啡就走样了。”
“我又没请你喝。嫌难喝?自己掏腰包去餐厅喝现煮的不会?”官容宽搁下了笔没好气的看着他。
“喂,你愈来愈没有一颗感恩的心喽。”咖啡虽然不对味,他仍然把它喝完。“若没有我这个午餐定时闹钟,以你那工作起来就忘了你是人的个性,三餐一定并为两餐解决,以那种情况,你能拥有此刻强健的身材去让女人爱慕、男人嫉妒?”他说得理直气壮。“瞧,我不见一段时间,你又瘦了。”
官容宽翻了翻白眼。“行了、行了,算你有理,我不懂得感恩,行了吧,”他起身拿了外套。“要吃饭?那走吧!”
“喂,开玩笑的。”裴宇风收敛了笑容,他身手俐落的撑坐到官容宽桌上,迳自点燃了根香烟。
“为人师表的人行为要检点些,亏你教的还是大学哩,原来国家栋梁都是被你们这些所谓的名校、名师给断送掉的。”
“别扯到我身上。”裴宇风可不认为任教于名学府是啥丰功伟业,被组织派到那种鬼地方执教鞭已经够令他不满了,要掩饰身分还得选个如此“文弱”的职业才显示出不是出自“风云”吗?妈的!害他成天被一些花痴学生缠得透不过气来,中午还不得单独吃饭,要找个护草使者!要不那些女学生看到他单独行动,一定又马上黏过来了。唉!难道大学生都如此寂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