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澜看着手中的《古方兵法》,这是去年东方烁生日,他让药王谷的人去寻来的,如今,就如两人的手足之情一般,被他弃之如履。
俊逸的男子一个手势,所有的宫人都纷纷退下,如今的离王,地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宫内皆知,很快,离王将迎娶凤女,得到那神秘的大军。熠国的天,只怕要变了。
幽幽地关上房门,东方烁感觉到一丝不对,便转过身来,“你,你来做什么?!”来看他是如何的狼狈吗?
瑾澜无视那恶毒的眼神,将那本《古方兵法》又重新放到了桌面上。
“皇兄,事已至此,与其在这里发火也无事无补,不如,就真心地祝福臣弟。”那淡淡的笑容,如一根利刺般扎进了东方烁的眼中。
“你做梦!”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三个字。
瑾澜轻轻摇了摇头,儿时的他,经常来御书房里找皇兄玩耍,两人手足情深,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
一纸信函向着东方烁迎面飞去,稳稳接住,不耐地瞥了一眼上面的字,那表情顿时凝固。
“皇兄可还认得上面的字迹?”
狐疑地抬头看了一眼桌前的男子,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快速拆开来,那字苍劲有力,如飞鹰展翅,霸气十足。这样的字,多年以前,他一直想要效仿,可惜却依旧写不出这种味道。
一字一字,狠狠地敲进了东方烁的心里。
“不!这不可能!是你,一定是你伪造父王的笔迹!”男子歇斯底里的大喊着,让那些站在御书房远处的宫人都听见了。
“父王,明明是讨厌你的!才把你丢去了那无人踏进的落梅宫!”东方烁只觉得心中有道高墙,在缓缓崩塌,他多年来的信仰,被这封薄薄的信彻底粉碎。
瑾澜突然有些同情他,何时开始,皇兄,也变得如此执狂。这样的人,就如父王所说,不适合做君王。
往前踏一步,东方烁大惊,“你,你想做什么?!”
然而,眼前一花,空气中飘散着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而手中的信函已经不翼而飞。
窗前,男子慢慢地将信函折叠好,重新放回了信封,“皇兄,臣弟此次回来,只为在母妃坟前,让她的儿媳,上一炷香。”
“你,你要去皇陵?!”东方烁的脸上写满了怀疑。
世人只知,先皇的爱妃梅妃当年产子后离奇暴毙,之后尸骨未寒,可是谁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先皇用来掩人耳目的手段之一。他早已经将梅妃的尸骨藏进了皇陵之中,那里,是他百年之后的归属。
先皇与梅妃,至死,都没有分开,共同葬于皇陵之中,连那善妒的太后,都不知道。
默默将那封信函收进怀中,瑾澜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无声地走到了门口,“皇兄,我与小芷大婚之后,自会隐居山林,你,要好好的为熠国的百姓谋福。”
看着那消失的身影许久,东方烁无力地坐了下来。
“呵呵,哈哈哈哈……”苍凉的笑声回荡在冰冷的御书房里,原来,父王最疼爱的,还是他!梅妃已去,宫中的有心人只怕连那幸存的孩子都不会放过,父王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将他安置于梅妃的宫中,人情冷暖,父王计算得如此清楚,一个人人可欺的孩子,又有谁会真正将他放在心里,花心思去对付他呢。
毕竟,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他多年来的努力,还是没有得到父王的认可。他居然计算好了,要在离王成年之时,将熠国交给他。
而如今,自己努力争取夺来的一切,却被他,拱手相让了。只为与那个女子,厮守一生。
“哈哈哈……”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不甘!不甘!他,不甘心啊!
……
落梅宫外,比以往多了许多的侍卫。
“谁!”一名小公公在门口,被拦住了去路,“两位大哥,麻烦帮小的通传一声,就和凤女殿下说,小路子来了!”
两名侍卫对视了一眼,居然收起了手中的长剑。“进去吧。”
凤主吩咐了,有名叫小路子的公公来找她的话,不要为难他。
小路子疑惑地挠了挠后脑,也没多想,便迈开了步伐走了进去。
外头的世界可乱了套了,可这落梅宫,依旧如此清幽。
院落之中,棋盘两旁,黑白双方正杀得不可开交。“小芷,棋艺大有进步。”男子宠溺的声音传来,小路子站在回廊上,便看见那样一番景象。
谪仙一般的两人皆是一身白色衣衫,墨发随意地束于脑后,柔情脉脉,只为彼此。那如此相像的打扮,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是从天而降的神仙眷侣。
白芷的话,他们这叫情侣装。
“小……小芷子……”小路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股温热泛上眼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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