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的大年初一,寒风凛冽,整个襄城都被一层厚厚的冰雪覆盖着,显得格外冷清和寂静。然而,这一天却注定不会平静。
国军兵败的消息刚刚过去两天,但还是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在襄城中引起轩然大波。但谁都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序曲罢了,真正的大戏尚未正式拉开帷幕。尽管如此,那股浓烈的肃杀之气已然弥漫开来,笼罩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空荡荡的大街上,除了一队队全副武装、神情严肃的军警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来回巡逻外,再看不到其他任何人影。原本热闹非凡的商铺此刻全都紧闭大门,生怕会惹祸上身;而普通百姓们更是胆战心惊地将自己紧紧关在家中,不敢轻易踏出家门半步。
时间仿佛凝固般,一分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终于,王墨阳那略显疲惫的身影缓缓地从保密局大楼的大门走出。此刻,时针悄然无声地指向了下午三点多钟。
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鹅毛般的雪花正纷纷扬扬地洒落而下。凛冽的东北风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咆哮着席卷而来,使得那些雪花在空中轻盈地舞动着身姿。它们像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精灵,纯洁而无瑕,为这原本死寂沉沉、毫无生机可言的天地间带来了一抹罕见的活力与灵动。
望着眼前的雪景,王墨阳不禁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哎……”他微微地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将心中那份沉重甩掉,但却无济于事。随后,他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下台阶,来到停放在路边的汽车旁。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后,熟练地点火启动车子,并顺手点燃了一支香烟。
烟雾缭绕之中,王墨阳静静地坐在车内,没有立即踩下油门离去。他让车子处于怠速状态,等待发动机预热一会儿。窗外的雪花依旧不停地飘洒着,落在车窗玻璃上瞬间融化成水滴,然后顺着玻璃流淌而下,形成一道道蜿蜒曲折的水痕。
而楼上的边洪凯,则是轻轻地走到窗户前,小心翼翼地将窗帘掀起一条窄窄的缝隙,然后眯起眼睛,透过那一丝缝隙,静静地凝视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他的目光犹如一道锐利的箭,直直地射向楼下停着的那辆黑色轿车。边洪凯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塑般,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楼下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边洪凯突然转过头来,对着身后不远处静静站立着的李延德轻声问道:“延德啊,关于这个王墨阳,你到底是怎么看待他的呢?还有李冰那件事,你觉得会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呀?”说话间,边洪凯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楼下的王墨阳,他紧紧地盯着那辆车,似乎想要从其中看出一些端倪来。
此时的办公室里异常安静,除了边洪凯和李延德之外,再无其他人的身影。李延德听到边洪凯的问话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中仔细回忆与王墨阳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李延德终于睁开双眼,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说道:“站长,实不相瞒,对于这位王队长,我确实有些看不太透。不可否认的是,他能够在敌后潜伏长达八年之久,期间必定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也为咱们党国立下了赫赫战功。然而,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起,就总感觉这个人身上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难以捉摸。他平日里所展现出的那种谦逊有礼,或许的确是他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但与此同时,这种态度却又总是会给人一种若即若离、难以亲近的疏远之感。”
“是啊,小风当初也是这样说的”,说到这边洪凯的目光暗淡了下来,直到现在楚风的死亡仍是他心中不愿触碰的痛点。
也就在这个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边洪凯只是看了看,并没有动,依旧盯着楼下王墨阳的汽车,李延德走了过去,接起电话,“喂”
接下来李延德就皱起了眉头,紧接着脸色大变,有些慌张的说道,“你等一下”
,然后抬起头,冲着依旧站在窗边的边洪凯说道,“站长,出事了?”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想什么样子?”边洪凯转过身,不悦的低声训斥了一句。李延德跟也是跟在他身边的老人了,虽说职位不高,但也是多次经历生死的人,此时表现出来这种慌张情绪,可是十分不应该的。
边洪凯伸手接过电话,“我是边洪凯,哪位?”
“边站长,好手段啊”,电话里传出了刘春辉阴阳怪气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不屑。
边洪凯听着就是一愣,不明白刘春辉是什么意思,虽然自己打算借刀杀人,可是还没有具体实施,而且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还都在站里,包括即将离开的王墨阳,还在楼下的车里,所以消息泄露的可能性为零,那刘春辉是什么意思呢?
想到这,边洪凯,呵呵一笑,开口说道,“刘处长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呢?”
说着,边洪凯,一指窗外,示意李延德将楼下的王墨阳叫上来。
李延德转身离开,就听电话里刘春辉继续说着,“李冰被杀了吧,你封锁消息,想干什么?”
“不就是让我们疏于防范,让凶手有机可乘吗?”
“好啊,现在方副站长一家全都被杀了,你满意了,你的目的达到了,那我想请问一下,边站长打算什么时间对我动手呢?我这要是再死了,襄城站不就成了你一个人的吗?”
“呵呵,好算计啊,边站长,这招借刀杀人玩的漂亮……”
刘春辉再说什么,边洪凯完全听不见了,此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方俊死了,一家都死了,这可是捅破天的大事,是谁干的?还是那个凶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