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无所城府,嘻嘻哈哈,这般利用颇觉不安,又想关系国家大事,岂能如此妇人之仁!
便不经意问起北撒族近期大事,阿九择些说了。魏王感叹道:“也难为席撒了!北地贫瘠,如今虽然收复,却不知要消耗多少南地资源才能支撑。况且南地赋税本低,如此恐怕更难支撑吧!阿九,倘若有需要,尽管跟本王说,中魏必定全力相助!”
阿九感动之余,又觉得意。“嘿嘿,区区小事哪里能难得到王!”魏王故作难以置信状。“不见多日,你还是爱胡乱吹嘘,北撒族财政本王还不清楚?难道对我你还不敢说出实情,无有信任?”
阿九果然大急。“我可不是胡说!其它不说,王此番所以命我先回,也是想先行处理所携的十五颗巨大魔力结晶!你说说,就凭这些足以换的北地多少年给养所需?哪里还会财政吃力!”
阳天暗自吃惊,料不到除却在中南地兜售的那群北撒族妖精外,阿九还携如此巨宝,禁不住试探问道:“哪里来如此多?”阿九这时却知道不能多说,记得席撒叮嘱。“这哪里能说,让王知道还不将我打死!”
魏王颇觉失望,料想此事不能套问,追问太多反易让阿九察觉有异。“想不到竟有如此巨财,阿九!说来这些魔力结晶用处你该也知道吧?”“那当然!”“如此最好,左右你要处理,索性让给中魏如何!”
阿九不禁迟疑。“可是王说过,未免自掘坟墓,宁可少赚些也必须尽量分散处理的。”魏王不禁失笑道“席撒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现金诸强虽说西蜀与绿国理当储备最多,但也绝不过百数,不过十几二十,哪国得手能有做为?魔神战车真能使用,没有七八十年绝不可能!”
阿九心知此节,不禁有些动摇,但想到席撒交待,还是摇头。
“还是不行!”
“阿九!一来也算帮我,中魏储备素来不足,虽然七八十年后料来你我都已作古,但本王也不愿诸强都已完成魔神战车,独中魏没有;二来你也不必浪费时间与西南诸强周旋。如今我虽继任魏王,但与席撒岂有反目一日?只说道圣,本王拼着国家衰落,也要倾力相助席撒复仇,如今区区小事相托,哪怕席撒知道也必无异议!”
阿九暗觉有理,阳天话说至此,她本也难拂情面,终于点头答应。
“你可不能折价让我他日更难交待呀!”
“尽管放心!本王哪怕搜刮抢掠也绝不让你为难!”
阿九不由笑了,魏王也笑,一时气氛更渐欢愉。
在中魏盘桓两日,阿九带着阳天购买巨大魔力结晶的巨资启程。她不知道阳天当时并非说笑,为凑集这笔巨资,魏王果然不惜拿臣民开刀,许多发家不甚光明的商贾全被召集,识趣的那些则主动提出捐赠借贷王室,一些冥顽不顾的,通通被抄,有官员暗中庇护的,轻者撤职,重者问罪下狱。
这笔巨资,足可抵中魏财政七年全部收入,却在魏王疯狂搜刮集敛下两日凑足,可想而知因此倾家荡产的商贾贪官数有多少了。也是从此之后,魏王被人私下称做暴君,远至北地,西南的人们都有耳闻。
魏王对一切反对劝阻的声音置若罔闻,只暗中催促神机营尽快完成大事,静待魔神战车威震天下那一天。
阿九不知这些,满心欢喜的携带巨资离开中魏。依照席撒交待,使十分之一往晨曦做资助同盟国所用,使十分之一押运翼国,留十分之三于易之领地。其它的则运往吴地交于李烟雨安排,也有些许用以清偿南陈债务,以及昔日行侠仗义时投资的诸多商号,实则如今全成神材营来往通讯,双玲珑得大量军械钱银补给,尤其欢喜,不由对阿九也千恩万谢。
阿九却对她不甚喜欢。当初席撒猜到双玲珑父母实为道门密探头目,却故意按奈不动,只作暗中观察跟踪。不料没能瞒过双玲珑耳目,察觉有异之下,她亲自赶到北地求见席撒,请问究竟。
席撒本要乘机将她拿下,后来反被她决绝态度所动,改变主意,仍旧重用。双玲珑当日发誓,愿亲手处决双亲以示忠诚清白。上水一直不信,但席撒相信她。阿九记得双玲珑当时的神情,内心认为她却会如此,不由觉得此人心肠狠辣歹毒的过份,虽然忠心王是好,但至能灭绝至亲感情地步,则让她难以认同。
阿九不喜欢双玲珑,奈何双玲珑为表谢意非要同行相助押运物资。
第二百六十九章 王的立场(六)
一路上双玲珑越是热情,阿九越是难受,只希望她离开远些,别与自己说话最好。察觉阿九态度奇怪,双玲珑担心有所不周,又知她是非比寻常,不愿平生间隙,寻了个机会硬邀她吃酒,探问究竟。
几杯酒下肚,阿九微有醉意,虽然心里厌烦,但见她言辞诚恳,态度热情,不免觉得自己过份,干脆直言相告。“不是你得罪了我,只是你我绝不能成知己,日后再不必如此盛情,本将军也绝不会因此责怨就是。”
双玲珑更觉诧异,急需追问,阿九不耐烦道:“明白说了,我不喜欢你这等狠毒心性。”双玲珑顿时明白,沉吟片刻,自酌自饮三杯,终于开口。
“将军如此也是难免。但于玲珑来说,却另有一番看法。此刻说来也不敢为求将军从此看得起,只希望将军听后,不致因此日后刻意憎恶玲珑而已。其实玲珑本只是收养,自幼随父母学习许多本事,素来严厉,几无温情回忆。
当然,毕竟身受养育恩惠,也不敢因此便觉得理所当然。只是将军可曾想过,他们既有那等身份,迟至如今也从不提起,明知我为王效力越久,必然越难行背叛之事。过去可说虑玲珑无所作用,但执掌四营大事时日已非短,何故还不叮嘱呢?
不过是不信两字而已。当时从王口中得知究竟,立时想到双亲派随左右的心腹其实是眼线,后来亲自跟踪也证实如此。将军以为,他们只对我存利用之心,玲珑也该无论如何不顾一切相报么?
将军以为人不可灭绝情性至此地步,但以为他们对我又有这等感情么?不是玲珑事到如今才说空口白话,假若双亲早些吩咐,如论如何玲珑不会暗自立誓跟随王至死,无论如何也必相助他们至死。
我喜欢如今所做的事务,更敬重王,为此甘愿付出一切!当日原本以为必死无疑,故而不顾一切的倾诉肺腑心事,并不以为能得王信任的,不料最后竟会如此。一者无信无情对我,一者寄予无比信任。念及这些,当日才有那番誓言。
将军当日在场,理当明白那时发生一切,该相信玲珑所言不虚,绝不是为求活命不顾一切。如今对将军说罢这些,自觉一身轻松,再不敢叨扰将军徒惹厌烦,只求它日难免共事时,将军能念在玲珑今日肺腑之言暂搁厌烦于一旁,玲珑也就感激不尽了。就此告辞。”
阿九看着她杯中酒一口饮尽,拂起长披穿门而去,虽自觉不能完全接受,也多了几分谅解,便不愿从此再无话说。追到门外时,双玲珑已下了楼道,连忙叫住,看她驻足回望时,微笑道:“双将军如果没有急事,不如再喝几杯。”
……
十日后,在双玲珑所属五营谨慎探查道路的协助下,顺利抵达吴地。是夜,李烟雨顾不得两人劳顿,相邀说话。
“两位将军来的正好,不日前我属下在北二百里的沼泽林地发现一枚土色神秘纹章,有余今日西蜀频频有飞龙骑兵团监视,那纹章又在一个为数千余的凶蛮部落中供奉。一则恐走漏消息,二则怕为他人做嫁衣。手下又缺乏高手,不想将军回来如此快,三日前已飞书禀明王,还想快派高手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