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只因她唯一一次的欺瞒,他放了天下,放弃了自己一生最执着的东西。
究竟……是谁欠谁多一些?
她努力地去思考,想要找出一个答案,最后,却忽地笑了。
谁输谁赢,又有什么重要呢?爱情里本来就没有输赢。
重要的是,他还在,此刻就在她身边。这便足够了。
她望着他,心头如水一般的被溢满,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漠北——冷不冷?”
……
第二天清晨,宝龄与邵九便下了山,登上了回城的船。
昨夜一回到屋子里,她便简单地将要离开的想法告诉了招娣,想起招娣当时哭得梨花带雨、恋恋不舍的样子,她心中直到此刻还是有些不忍心,毕竟两人相处了那么久,从故宅都外头的风风雨雨。其实宝龄可以带走招娣,可是,算起来,招娣也早已过了这个时代一般女子出嫁的年龄了,倘若一直留着她,说不定便真的耽搁了她。招娣不能一辈子跟着她,也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一念至此,宝龄忽然想起因为怕招娣一时找不到住处,所以她让招娣暂且留在山上,等自己离开时再离开,并且让邵九转告平野,好生照顾招娣。
那个时候发生了一桩奇怪的事,招娣瞪了一眼平野,小声道:“谁要他照顾,花猫”,而平野则神情古怪地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
宝龄不知道“花猫”是来自于什么典故,但看两人的互动,仿佛抓到了什么隐秘的东西,不觉微微一笑。
或许,等他们离开后,这件山间小屋里,会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发生吧?
此刻,宝龄站在船头,望着一波浩淼的湖水,船夫转过头,朝她会心一笑:“姑娘,没事了吧?”
船夫还是那个船夫,本以为只是一程的缘分,却未料到竟会如此巧合。
想到一年前,同样是这只小船上,彼时的心情,却截然不同,宝龄心头说不出的感概,良久,才微微一笑:“没事了。”
是啊,没事了。兜兜转转,风风雨雨,最终,还是得以与那个人同坐在一只小船上,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
“在说什么?”不知何时,邵九来到她身后,为她披上搁在船舱里的斗篷。
她望了一眼船夫,船夫爽朗地笑一声,转过头去,她朝邵九眨眨眼:“没说什么。”
绚丽的流光在邵九眼底请转,如同世间最华美的宝石,他笑一笑,牵起她的手,并肩站在一片白茫茫的水天之间:“快到岸了。”
曾经,宝龄是那么害怕听到这三个字,然而此刻,她却只是柔柔地一笑:“是啊,快到岸了。”
这一路山水,终于不会再因为到岸而搁浅,他们的彼岸,是属于两个人的,再也不会只身孤影。
“上了岸,是先投宿,休息一会,还是立刻出发?”
“随便。”
“随便是什么?”
“就是随便啊……对了,你送我的那支竹萧,我根本不会吹,你教我好不好?”
“好。”
“上次你烧烤的那东西,很好吃,以后再做好不好?”
“好。”
……
牵着手,一直走下去。
只要是两个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