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九的一番话,是的陆振廷一时语塞,仿佛连自己都不可置信,竟喃喃起来:“是,青莲会的人明明已被我们控制住,怎么会。。。。。。”
“陆爷想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此刻,邵九终是抬起眼帘,不紧不慢的道:“那么我来告诉你。”
陆振廷募得抬起头,瞪着邵九。邵九苍白的嘴唇勾起些许弧度:“其实很简单。陆爷可以买通裘鹏飞,我也可以买通你的人。陆爷买通的是我青莲会的帮主,而我买通的,不过是大和帮的一个小人物。”笑意渐浓,“只不过陆爷,又是那些小人物,也可以拍上很大的用场。”
“你是说。。。。。。”陆振廷错愕的片刻,随即骨节咯咯作响,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丧彪!”
丧彪!宝龄一愣,就是彪哥?刚才被她刺伤倒地的彪哥,居然是青莲会派去大河帮的奸细?!这算。。。。。。什么?!
邵九笑笑:“陆爷也不能怪他,他总仗着大和帮在胭脂弄闹事,我是开门做生意的,只好先将他管起来,谁知只关了几个时辰罢了,他就自愿为我青联会做事。”
邵九说得轻描淡写,但宝龄自然心里明白,他绝非只将丧彪关起来那么简单。丧彪。。。。。。丧彪。。。。。。她脑海中虎的闪过一丝什么。
那日她偶然经过胭脂弄,遇到一个地痞,筱贵仙告诉她,那人便是害得他戏班子解散的大和帮小喽啰丧彪。之后丧彪出言侮辱连生,还被她删了一个巴掌。
邵九提起过这个名字,只是刚才心中烦乱,她并未留意,只觉得有几分耳熟罢了,此刻才想起来,居然。。。。。。是他。而邵九的下一番话,更叫宝龄吃惊。
“陆爷在院子里安排的那些迷香,已被丧彪全都换成了普通的熏香,自然不会叫人昏迷,反而凝神静气。不过另一件事,陆爷恐怕不知道。那边是。。。。。。”邵九眨眨眼,极为轻快地说道,“我早就知道裘鹏飞是奸细。”
“你!”陆振廷错愕的瞪大了眼睛,随即冷笑道:“不可能,你若是早就知道了,又怎么留到现在!难不成——九爷何时变成庙里的菩萨了?”
邵九仿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自然做不了菩萨,不过有时候,暂时做做亦无妨。否则,我怎么看到如此一场好戏?”
陆振廷的神情狰狞异常:“那么刚才丧彪所作所为的一切,是你早就策划好的了?”
“好像。。。。。。是。”邵九点点头,“丧彪背对大和帮的人,陆爷又站得那么远,自然是看不见他朝我眨了三下眼,我阖上眼睛之时,他便会朝我的腰间开枪,如此,陆爷才能相信地道中并无机关,才会走进来看我,不是吗?”
“你腰间有钢锥,自然并不会毙命,就能发动机关。”此刻,陆振廷已顾不得邵九语内的嘲讽,立刻道。
“是的。”邵九舒了口气,缓缓笑道。
“只可惜,你未想到,这位顾大小姐会自愿为你卖命,刺伤了丧彪,害得你这出戏演不下去了。”
宝龄并没有去看邵九,他甚至谁都没有看,陆振廷的话像是一根针,刺破了她的苦胆,叫她嘴里满是苦涩。
用语言相激,并非想激怒陆振廷,只是一个暗号。什么千钧一发之时,用腰间的钢锥对准丧彪的枪口,亦都是假的。
事实是,这不过是一场戏,一场叫做陆振廷轻敌的戏。
适才她还觉得陆振廷有些古怪,分明离开却又去而复返,本应笃定的情绪还有些失控。原来,是局面有所变化。而这一切,应该,都在邵九的掌控之中。
比起之前的精密、冷静,这一刻的事实更娇宝龄有种说不出话的感觉,之前不过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而此刻,却是莫测的心机。周详的布置,远到很久之前,心机之深,叫宝龄不觉泛起丝丝寒意。
邵九没有在说话,但从那轻笑的神情间,宝龄已经能读出答案。她记得刚到邵公馆时,曾有人向邵九禀报马俊国的到访,应该便是那时,两人之间有了某种约定,所以此时警察厅的干涉,亦是在邵九的预料之中。但一瞬间,他心头又忽的咯噔一下,若青莲会的人并未中了埋伏,此刻为什么没有人前来?
而邵九又为何将事实一五一十的告诉陆振廷?虽然大和帮的形势直转急下,但至少他一抬手,邵九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纵然青莲会打了一场胜仗,那又如何?
之间邵九淡淡一笑,像是在说着与在场三人都不相干的是:“此刻警察厅的人相比已经大和帮的人都捉拿了起来,既然陆爷认为警察厅的人是我叫来的,自然不会捉拿我青莲会的人,那么青莲会的人很快便会赶来,陆爷为何还不乘机走?莫不是,想留下来吃晚饭?”
宝龄心里想到的是,陆振廷自然早就想到了,他之所以回来,正是为了邵九。刚才退出地道,他本想守株待兔,待邵九真正力竭、再也无法启动机关之时,再进来,这样不仅省事、亦万无一失。当他退出地道的时候,便有人来报,出事了。
那人浑身鲜血,显然经过一场恶斗,逃生出来。而那人所说的事情,一件比一间叫陆振廷震惊。
第一件,青莲会、大和帮如今都已经被警察厅的人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