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婢女的引领,一位容貌俊逸的少年踏入房内,其皮肤如凝脂般白皙,双眸清澈如山泉,嘴唇薄而红润,五官精致得宛如雕刻,俨然一副男儿身女儿貌。
屋内众人纷纷侧目,连唐莉舒花魁也难掩惊讶之色,如此标致的少年郎,即便是她,亦鲜少有幸一见。
少年郎身着书生装扮,步入屋内,目光随意扫过,突然僵住,如同雕塑般定格在原地。
万朝眼角微微一跳,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真是巧遇。”
俊美少年郎嘴角微微抽搐,同样艰难地回应:“真是巧……”
“两位原来相识?”万朝身旁,那位身着淡蓝袍子的中年人惊奇地问道。
岂止是相识,他是我的亲弟弟……万朝心中压下滔天巨浪般的羞耻与尴尬,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说道:“我们曾有过数面之缘,想必万兄仍然记得杨某,昔日在尧城县有过一面之缘。”
他刻意透露自己的姓氏,暗中提醒万茗洋使用假名,这是最基本的反侦查意识。
万茗洋或许缺乏这样的意识,但他机智过人,立刻领会了堂兄的暗示,向众人抱拳道:“在下汪如磊,尧城县的一名学子。”
言毕,便在婢女的指引下,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随着酒令的继续,不久后,婢女再次领进两位客人。左侧之人英俊潇洒,身着天青色厚袍,腰间佩着玉佩,一束油绿玉簪固定着他的发髻,显得风流倜傥。右侧之人则魁梧壮实,国字脸上五官端正,身着富家翁的装束,周身散发着一种与商贾、学子截然不同的豪放气息。
这位身材高峻的中年人踏入茶室,目光随意一扫,突然愣住,接着全身如石化般僵硬。
万朝:“……”
万茗洋:“……”
婢女发现客人未跟上,回头柔声道:“老爷,请这边走。”
“啊……哦哦……”万宪锦硬着头皮走进了酒屋。
万茗洋和万朝默默地挺直了腰杆。
万二叔入座后,三人默契地避免相互对视,保持一副严肃的坐姿,眼观鼻鼻观心。
两个小混蛋不是说没空吗……
二叔不是说今晚值班吗……以前每次我和婶婶吵架,他就说这辈子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是九辈子的福气,不愿意斥责婶婶……呸,还不是出来寻欢作乐了。
大哥不是从不去乐坊吗……我的袍子怎么不见了,呸,真是无耻至极。爹不是说深爱着娘,从不踏入烟花之地吗……
三人的内心戏远比他们僵硬的表情要丰富得多。
万朝觉得,人生中最尴尬的事,又添了一桩。那就是在寻欢作乐时,遇到了二叔和弟弟。
我的天哪,我也社交性死亡了……
转念一想,反正不只我一个人在死,心里顿时舒坦了许多。
酒令继续进行,万茗洋应对得还算得体,毕竟是读书人,而万朝则看状态,有时对不上来,只能接受罚酒。至于万宪锦,从头到尾似乎只是在喝酒,遭到众人的白眼。
二叔心里真是没点数,你都没读过书,你来凑什么热闹,难道花魁是你想睡就能睡的吗?万朝心里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