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能不能再见第二面都不知道,还管个屁。
一帮汉子没法,耷拉着肩回去换班眯觉。
人都走了,穆常安也回家躺着去了。
后半夜,是一夜中最黑的时候,一道身影趁着天黑,悄悄靠近驻扎地。
低垂的手上,不断有鲜红的血滴下来,随着他的移动,留下一串血迹,好似引路一般。
淡淡的血腥气在空气里浮动。
东边林子,藏在树洞里的小黑狗鼻头耸动几下,黑漆漆的圆眼倏地睁开。
吃了一顿饱饭,它有了力气。
伏低身子从树洞里爬出来,鼻头耸动几下,循着血腥气直奔西边。
黑暗中,小舌头一卷一收,滴在落叶上的血迹就进了它的小肚子。
黑影在前面滴血,它在后面一路舔。
幻想杀了桑家庄人的胡麻子,不知道自己已被狗子偷家。
卯时末,一抹弯月犹如薄雾淡在西边黑蓝色的天际。
东边天际一抹鱼肚白刚刚露头,昭示新的一天即将开启。
早起赶路的流民已经醒了,正在收拾家当,准备趁着太阳还没出来多赶些路。
迷迷糊糊间,甜丫总感觉有什么一直在拉扯她的胳膊,迷迷糊糊翻个身睁开眼,正对上一个黑漆漆圆咚咚的狗脑袋。
她惊的坐起来,瞌睡彻底醒了。
揉揉眼看清以后,她长吁一口气。
伸手把小狗拎起来,戳着它的小鼻头,没好气的教训:“不是让你去山里讨食吗?来找我干啥?
我告诉你,跟着我也没吃的,知道没?”
小狗激动的不行,嘴里哼哼唧唧,尾巴摇成螺旋桨。
拼命仰头,小尖牙叼着甜丫的袖口一直拽,黑漆漆的狗眼频频朝后看。
“咋了?眼不舒服?”甜丫一脸懵。
不待她搞清,耳边就传来一阵阵狗吠声儿。
她吃惊的扭头看过去,嘴里嘀嘀咕咕,“难道我捡了个落难少爷?还自带汪汪护卫队那种?
小黑,那些都是你娘家人吗?”甜丫不可置信的看着怀里的小黑。
话落,甜丫就看到二三十只或高或矮的野狗,吠叫着从山上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