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看到家人的尸体,扑通就跪下了。
对着自己的脸啪啪呼嘴巴子,嘶吼着:“怪俺,怪俺,俺不该跟着村长出去啊!天爷啊,您咋就恁狠心呢?”
是不是自己不出去?家里人还有可能活着?
没人知道,也没人能给他们答案!
赵家庄的噩耗,忙着逃荒的桑家庄人都不知道,这会儿各家各户都吃完饭了。
即使困的直点头,大人们也不敢去眯一觉,男人忙着跟四余去砍榉树,回来做尖头木棍。
妇人们都忙着搓麦子、做干粮,因为甜丫刚又挨家挨户通知多准备干粮。
路上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停下来做饭。
就是做饭也怕勾来那些饿疯的流民,所以为了家里人不饿肚子,各家都多准备干粮。
还有各家车上摊晒的麦子,再出发都得收起来,别再露出来。
出了这个山沟,接下来就是官道,必然会遇到更多流民。
要是有饿疯的流民,宁可受伤也要来抢,那就完犊子了。
各家一听,除了三五岁的小娃,都把睡觉的人喊起来,还睡啥啊,一堆事儿呢。
甜丫这边,经过甜丫连吓带忽悠,老太太也知道不能光喝稀的了。
招呼儿媳妇都来干活,“大媳妇,你烙饼的手艺好,来烙干粮!
田氏你来揉面,四媳妇你带着娃子们揉麦子,麦壳子也别扔,到时候晒干砸碎,可以和麦子混一起吃!”
这两天田氏老惹老太太生气,老太太看她老不顺眼了,连二媳妇都不叫了,直接喊田氏。
大伯家的两个堂哥有金有银也没闲着,被喊去砍树去了。
甜丫喊穆常安把他家的粮食,送来十斤。
待会儿让阿奶她们帮忙做成饼子,田氏一看到那十斤面,她手腕子就发酸。
可老太太都同意了,轮不到她一个儿媳妇不乐意。
“奶啊,常安哥给十斤面,您最少得出十五斤饼子啊。
不能再少了,穆家父子俩救过我和浔哥,您可不能私自扣下!”桑宁及时握住老太太伸向面袋子的手。
老太太刚刚还笑眯眯的脸一下子拉下来,不高兴了,“他们父子俩救过你和浔哥,你和你娘不是也救过他们吗?
这不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咱家给他家做饼子,不得费水?费柴?费力?”
老太太一副你可别骗我的表情,点叨孙女一下,“你少胳膊肘往外拐!
你们开那啥大会,说了啥,奶可都打听清楚了!”
桑宁:……,失算了,老太太还挺精呢。
冯老太已经开始给孙女掰着手指头算了,“十斤面烙饼,需要六斤水,最后能出十六斤饼子。
奶扣两斤饼子,也才要他穆家一斤二两面,这多吗?
咱家又费水又费柴又费人的!”
关于粮食,老太太精明的很,谁也别想忽悠她,她最宝贝的大孙女也不行。
“十五斤!咱家扣六两面可以了。”桑宁据理力争。
祖孙俩正掰扯着,穆常安拎水过来了,“现在水金贵,这是做饼子的水,饼子就麻烦冯阿奶了。”
等他走后,祖孙俩同时闭嘴了,老太太捂着嘴凑到孙女耳边,“咱俩叨叨时,让他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