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这嘎达有块大石头,走到俺这儿绕一下。”
外面喊着,桑宁在车里也挨训呢。
车帘子被掀开
,老太太盘腿儿坐车辕上,连赶车的穆常安一起训。
既然穆家父子是甜丫和浔哥的救命恩人,老太太看穆常安就不一样了。
拿人家当自己亲孙子,所以训起人来也毫不客气。
“你俩咋想的?咱村这么多人,就缺你俩小娃了?
非要冲上去,万一受伤了咋办?”老太太捂着胸口,这会儿想起来心口还直扑通呢。
左右掀掀麻布帘子,确定没人,这才压低声音嘀咕,“以后碰到这样的事儿,让别人先冲,你们跟后面就行。
带他们逃荒已经够他们的了,真乱起来,也该是他们报答咱家,咱自家人得好好活着!”
要不是甜丫说人多能安全点儿,她才不会同意喊上村里人,这些人里面,不少人都欺负过她。
再说谁不了解谁啊,现在不出大事儿还好,一旦出事儿,指定有人翻脸不认人,在背后念叨这俩娃,想想都划不来。
桑宁不同意老太太这个想法。
和老太太掰扯:“要是今个这一点儿小事儿咱都处理不好,我和常安哥不站出去,以后遇到更大的事儿,村里人能听我们的?
奶啊,咱们现在逃荒,最重要的就是拧成一股绳,不然走出后山小路,大道上有更多流民。
咱又是车,又是粮食的,
那些流民不得眼红,饿疯了不得上前抢啊?
那时候光靠咱一家人,可对付不了那么些流民,只有咱这十八户人家一起对抗流民,咱才能活下来。”
漫漫逃荒路,只有团结才能走出去。
“真的?你别是忽悠阿奶吧?”老太太半信半疑。
被大孙女嘴里的流民吓住了,又摇摇头,觉着那倒霉事儿他们不能遇上。
想想村里那些人的性子,她更怀疑了,“你说的千好万好,咱村那些人能听你的?
村长哼哧瘪肚的费二十年劲儿,村里人才听他的,你俩就恁能?能让他们听你的?”
可拉倒吧!老太太头一个不信。
桑宁一抬头,一扬脖,拍着胸口,又指指穆常安,对老太太说:“听不听得,您瞧好吧!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三次,所以我和常安哥遇事不能躲,得让村里人相信我俩能扛事,能担事!”
看孙女那傲娇的小模样,老太太没忍心打击,对俩人说:“算了,奶不管,奶只要你俩好好活着。”
“遵命!”桑宁装模作样行了个礼。
看老太太频频打哈欠,她给浔哥使个眼色,浔哥立马拍拍包袱堆,让奶靠上去,“阿奶,您睡会儿。”
车厢里塞得都是包袱,人能坐下的地方就那一小嘎达,要想睡觉也得坐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