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子钱莫去借,我还有一些银票。哪怕把我母亲留下的宝贝先去当了,把璀璨珠宝开出来再说。”严真真尽管知道负债经营的理念,也觉得适当的资产负债率,能更大限度地赚取利润。但对于印子钱,还是有一种本能的厌恶。况且,这些有资本放印子钱的人,泰半都有些背景。
倒不是怕还不出利钱,只怕人家非要本金,一时半会儿凑不出来,就是想要当珠宝首饰,也把价钱压得极低,犯不着吃这个闷亏。
“可是,奴婢算了一下,咱们的珠宝铺子开出来,应该是能还出利钱来的。”螺儿一心想把铺子开得更大一些,再大一些。严真真看过她选取的那个铺面,竟是占了足足十间门面,几乎赶上超市的规模了,只是进深小一些而已。就是金陵那几家百年老店,也只有一半的门面。
“要知道,临川的购买力还小,就是王爷同意了只收进城一道税的建议,要想发展起来,还有一段时间呢”
螺儿咬了咬唇:“就是一时赚取不了那么大的利润,咱们用联华超市的利润支付,也是够的。”
严真真摇头:“联华超市那里,一大半的股子是王爷的,咱们只能分得一小半儿的利润。况且,若是动用了那部分,难免会让王爷查出蛛丝马迹来。咱们先把璀璨珠宝的铺子给开张了,规模只要一半儿大,五间门面足够了。我还有一些体己,先拿去使着。”
螺儿有些失望:“奴婢还是觉得……”
“螺儿姐姐,你的心呀,就是太大了。”抱冬一向崇拜螺儿,这会儿却老气横秋地提出了批评。
严真真看她已经换回了丫环的装束,倒显得眉清目秀,玲珑可爱,笑着逗她:“我瞧着你穿回来的那身儿衣服料子做工都好,怎么换下了?”
抱冬不自在道:“那衣服奴婢穿着拘束,还是这个好。再说,那是陈大公子拿我开心呢,奴婢原不是该穿那料子的。”
“谁说不该的?”严真真立刻反驳,“你和螺儿都穿得如今你们管着铺子,往后的银子哗啦啦地流,尽管买几身好衣服穿着。要知道,佛要金装,人可是要衣装的。就是走出去跟人谈事儿,穿着上了档次,人家自然会重视一两分。”
抱冬不自在地捏了捏衣角儿:“奴婢可不敢穿那个,让人笑话。奴婢可不比螺儿姐姐,实在是不惯穿。”
严真真也不强求,这些轻薄的衣衫,慢慢儿地穿得多了,自然习惯。这会儿没必要破费嘴皮子,可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呢
“王妃,其实奴婢细细地算了一笔账,哪怕不靠联华超市,只需撑过三个月,便能扭亏为盈。”螺儿不死心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满纸都写满了蝇头小字,显见得是很用心的。
“螺儿姐姐……”抱冬瞥见严真真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情,忍不住拉了拉螺儿的袖子,“王妃有王妃的考量,虽说铺子咱们买下来了,可王妃手头也没有什么闲钱。”
“所以,奴婢才建议借高利贷。头三个月要局促些,但只要撑过这三个月,利润的增长,必将呈几何级的。”
严真真忍不住被逗笑了,这丫头,把自己的新词汇可学了个十十足足啊她垂头看了看手里的宣纸,分门别类,一二三四,足足写了十几条,且有理有据,竟让人反驳不得。
严真真沉吟半晌:“你有几成把握?”
螺儿面色微喜:“九成”
“好,有九成把握,这个险便值得冒。近日我怕是要去扬州一趟,铺子的事交给你和抱冬。”
“王妃要去扬州?”抱冬的脸色有些古怪,不知是否想起了在陈家时不太愉快的经历。
“扬州那头的联华超市,营业额有些滑坡了,我去瞧瞧。”严真真轻描淡写。
“不如奴婢替王妃去一趟罢。”螺儿忙主动请缨,“王妃车马劳顿,脚上还伤着,得好生歇一歇,免得操劳过度……”
严真真失笑:“我还没七老八十呢,这一趟我自个儿去,不用你代劳。临川这里的璀璨珠宝,你给我用心经营。还有那些铺子,若有人要租,租金放低一些。”
螺儿不情愿道:“奴婢已经放得低了,问津倒是有人的,只是一笔都没能成。比起咱们京城租下的房子,租金只收了一半儿。”
“这里可比不得京城,越是繁忙的地段儿,租金越是贵。你想想看,咱们买下的这些铺子,也只四成不到的价钱,租金定在京城的三成左右,也就差不多了。”
“三成啊,那咱们几时才能收回本钱?”螺儿的心算能力很好,比严真真要好得多,闻言立刻便叫了起来。
严真真无奈地看着她:“傻丫头,咱们要着眼于长远。若没有这些商家进驻,临川城要形成规模,可不知需要几时呢临川地处内地的交通要冲,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若是发展起来,咱们自己的铺子水涨船高不说,单是地价,就能升值多少?到时候再要租,可就不是这么个价钱了。”
螺儿低头盘算了半日,终于极度勉强地点头:“王妃说得也是,若没有来租着开铺子,独木难以成林。好罢,往后总要把今日吃的亏,一并补过来,租金收得要经京城里还贵”
严真真大乐:“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有咱们三个在临川,比京城更繁华的所在,指日可待。”
“到时候,王妃便是临川首富啦”抱冬也开心地笑道,凑到严真真跟前,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王妃真让螺儿姐姐借高利贷么?若到时还不出银子来,连店子都要被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