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低了头老老实实地回答:“王爷刚送走王妃,说是有要事在身,让奴婢去传了话请太医。”
“严真真?他去送严真真了?”齐红鸾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撑起了半个身子,急切地问,“严真真去了哪里?”
“听说……王爷置了一座别院,王妃正是去山里。”
齐红鸾喜问:“王妃犯了什么事么?怎么被赶去别院了”
丫环心知不是那么回事,却不敢对齐红鸾说实话,只是含糊道:“前儿个王爷在听风轩拂袖而走,听说生了好大的一场气儿呢”
“哼,我就知道,严真真那臭脾气,总有得罪王爷的一天。王爷一定很生气,快替我梳妆打扮,我要去见王爷。”齐红鸾听得大是解气,不过才要坐起身,被巴豆折腾了半夜的身子,又软倒了。
“侧妃安生地歇着罢,王爷说了去请太医的。只是王妃不在府里,倒没有了名头。”丫环犯难。
“就说是王爷的意思,大大方方地请太医来替我看脉,这有什么不好说的?”齐红鸾恼怒地瞪了丫环一眼。真是不开窍,这样的借口都想不出来。
“可是……”丫环有苦说不出。太医院的那些太医,哪里愿意给一个侧妃出诊?严真真与王太医交情不菲,王太医之子又隐有国手之誉,父子两人在太医院的威信,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知道王太医与严真真情分之人,又岂能不给临川王妃面子?可一个侧妃……
“让你去便去,还在这里聒噪”齐红鸾恼道。
“是。”丫环委屈地去了,一边打发人去回安容雅。
“齐侧妃那边又有人来回,说是那位又病得起不得身。”安容雅的丫环,是从娘家带来的,眼界儿自然高些,很是瞧不起齐红鸾的作派。
“是么?仍叫医生去诊脉便是。她这病,可真病得够久的。”安容雅也不当一回事,甚至不想移步做个样子,“倒是碧柳那里,你着人多多关照。名义上是个奴婢,可王妃向来把她当自家妹子看待的。”
“奴婢明白。”
至于齐红鸾那里到底请来的是太医还是一般的郎中,严真真是不会关心的。再好的医生,也只能看一次治一次。她的巴豆,可是用之不竭。
马车行不多久,便至山脚。严真真探出头来,顿时愣了。这座山,可太眼熟了,不就是龙渊曾经藏身的碧霄山么?
“王妃,别院便在山中,只是要换马才能抵达。”一名侍卫上前抱拳施礼。
“马能到么?”严真真心不在焉地问。
她记得上次来时,这里还荒凉得很,只有山脚下有几处民居,也简陋得很。
“其实马车也勉强能至,只是路还没有完全修好,只得委屈王妃了。”侍卫的回答,很简单干脆。
“王妃,这里看起来很荒凉啊”抱冬缩了缩肩,“哪里及得上王府,不如我们还回转去罢。王爷其实也舍不得王妃远离,只是拉不下脸儿。”
“我喜欢这里。”严真真喃喃自语,“你们先把东西运上去,我与抱冬慢慢走上去便是。此山并不高,就是登至山顶,也不用半天时间。”
“王妃安步当车也使得。”侍卫也不相劝,呼喝一声,赶车的侍卫都涌上来卸了马车,车厢里的东西,让几人一分,也就差不多了。
严真真不好意思:“用马匹驮了罢,东西倒是有些多。”
侍卫统领一愕笑道:“这些东西,兄弟们背着便能上山,不必再用马匹了。王妃的东西,可还真是不多。以前齐侧妃出行,至少也要两大马车。”
“其实又不是住一辈子,有必要把家都搬来么?”严真真忍不住对秀娘抱怨,“乳娘,像这些腊肉什么的,尽可以不带。还有菜干……山上有的是野菜,这时节正是蕨菜采摘的季节。再加上夏日多雨,蘑菇等菌类也跟雨后的春笋似的,够咱们这些人天天换着花样儿吃了。”
“王妃怎么跟山野村夫似的,专爱吃那个呢”秀娘对自己的主子真有些无奈。在她看来,这些东西,不过是贫穷的猎户,没有银钱才不得已而吃的。
一谈到吃,严真真的兴致便来了:“乳娘,你可就不懂了罢?其实,说什么山珍海味,要我说,都不如这山里自生自长的菌菜。赶明儿我下厨给乳娘做两道菜,包管鲜得能吞下自己的舌头。”
她这里说得兴起,秀娘却吓得几乎要捂住严真真的嘴巴:“王妃,这话可不能瞎说的。王妃千金之躯,如何能做得这样粗鄙的活儿?若是王妃真爱吃,叫厨娘用心了去做便是。”
严真真闻言只得扁了扁嘴,暗地里准备把这些菌类植物,也移栽到空间里去。还有树林中的那些野菜,也可以移栽一部分进去。其实上次在金陵的时候,她便有这样的想法。不过那时候人在屋檐下,行动不得自由,也不能随时找到闪进空间的机会,只得作罢。
而现在,按照孟子惆的“说法”,这座别院在很大程度上,就属于自己的私人地盘,哪怕她把半个山头的东西装进空间,只要做得巧妙,也不怕别人会发现。
因此,她的兴致很高,虽然从山脚至别院,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但她仍是走得兴高采烈。倒是秀娘和抱冬,一老一少走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