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真真倒不以为然,反正孟子惆也动不了,她当然不会委屈自己打地铺。床很宽,足够睡三五个人了。
她穿着中衣,想了想,又让碧柳给自己换上白色茧绸的。秀娘急忙拦住:“小姐,这可是正妃才能穿的大红色,今儿还是新婚,脱下来可不吉利。”
严真真似笑非笑:“我就觉得那个穿得舒服,况且……”
秀娘看了看一动不动的新郎,只得又唉声叹气,由着碧柳替严真真换上了穿常穿的茧绸中衣。
“你们也自去睡吧,有什么话明儿再说,今天可累了一整天。”严真真用袖子掩下了一个呵欠,挥了挥手。
这一觉,严真真倒睡得比在严府还香甜。一则是累,二则人生地不熟,反倒不必担心被拆穿了穿越女的身份。
第二天是被碧柳进来唤醒的:“小姐赶紧梳洗了,去太妃那里请安。”
“哦。”严真真很留恋温暖的被窝,可也知道新妇头一天,是要给婆婆敬茶的。别人都是夫妻双双,她只能独自去面对陌生的婆婆。
正文 第2章 给新妇的下马威
柳絮飘飞,蔷薇尽香,樱花委泥,倒是一年春好处。严真真暗自盘算,如果孟子惆能保持这种状态,倒也不错。至少对于自己来说,可以少了不少麻烦。只怕他熬不了多久,寡妇的身份倒让自己有点尴尬,做什么事都不方便,虽然她其实也没想着要做什么事。
因孟子惆袭了王位,他们的新房位于王府的中轴线上,太妃的居所则略略偏东。一路行来,虽不是金碧辉煌,却也华美幽深。移情换景,蝶飞莺舞,让人目不瑕接,倒是一片好风景。
唉,她赶上了好时间,却没有赶上好运气。如果这位临川王殿下活得好好儿的,哪怕她不受宠,但有个王妃的名义,还有机会伺机寻找点儿落跑的路线什么……
可他昏迷不醒,作为王妃的自己也不能出去应酬信,更别提去逛街什么的了。门都出不了,还怎么逃啊?
说是太妃,其实年纪也不甚大,不过三十许的年纪,看来也是位填房。古代生养不易,有不少女人都是因为生产而落下病根,甚或当场死亡的。严真真缩了缩脖子,又庆幸起自家“老公”昏迷不醒来。若不然,嘿咻完了有身孕,自己这样的年纪,一条命也就去了九分。
“你年纪小,等闲也不要出院子,只管服侍好王爷就是了。”太妃的话淡淡的,可语气里的警告之意,却十分明显。五官倒是端正的,只是那双眼有点三角形。虽不影响美貌,严真真还是在心里打了个鼓。这也是个精明的,自己就算要抱住她的大腿,也不大好抱,只求万事太平,不要出错就完了。
严真真一边想着,一边唯唯应了,怀疑自己的真身闺誉不大好。
“我们王府也没有什么大规矩,不过是晨昏定省,莫误了时辰就好。”
“是,媳妇不敢误。”严真真低眉顺眼,总觉得这位太妃似乎对自己有成见。难不成她以前得罪过这位王府的实际掌权者吗?
“若是王爷大好,你便是我临川王府的福气人,谁也不敢亏待了你。”
这叫什么话?冲喜本来也就是一种说法,难不成临川王不来,还要追究她的责任不成?严真真下意识地就想反唇相讥,但看着太妃肃穆的脸容,还是忍住了这口气。初来古代,少惹事为妙。
“不也当这福气两字,王爷和太妃的福气,总比媳妇要大。况且,媳妇年纪尚幼,真要说起来,能懂得什么?往后还望太妃提点,媳妇感激不尽。”
“唔,你只需记得,我日后自会提点着你的。”太妃一脸的倨傲,“你谨守着本分也就是了,旁的也不用你管什么,只在自己的院子里替王爷调理着。”
严真真腹诽,人家都睡着了,她还调理个什么呀!不过自己初来乍到,情况不明,还是低调的好。而且,听太妃的口气,似乎对自己很不满意似的。大概是因为冲喜的时候死马当作活马来医,所以没得挑吧?况且,又是幼时就定下了的亲事,她在家里又被继母视作眼中钉,不牺牲她,还能牺牲哪一个?
不过,她也实在摸不清状况,再说这也不算是什么刁难,留在小院里当条米虫,对她来说也算是得偿所愿。再说,她也不是宅斗高手,还真怕出去被人拆吃入骨了呢!
于是她唯唯地应了下来,满脸是天真的恭敬,太妃到不好再向她发火。又教训了几句,才终于善心大发地放她了回去。
不会每天都来这么一出吧?
严真真苦着脸嘀咕,秀娘在一旁安慰:“王妃只要不做错事,就是太妃,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发作。今儿是新媳妇敬茶,例来的婆婆都要给几分颜色儿媳看的。”
“哦,那还好。”严真真松了口气。每天这样,她可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