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躺下没多久,前台来电话说有人找。
等盖志辉来到招待所门口才发现门口蹲一老头。借着灯光仔细一看是白天才遇到的那位高大爷。
高老头一看盖志辉出来了,立刻堆起忐忑的笑脸,蠕动了半天嘴角说:“傅同志……打扰你休息了,我来主要是想跟您说……”
盖志辉一挥手拦住了高老头的话:“大爷,天这么黑了,你怎么来这了?赶紧回去吧,不然都没车了。”
老头一听急了,白天没流出来的眼泪终于在夜色的掩护下宣泄了出来。
“傅同志,我家晓宝打小就想当兵,没事就拿个木头刻手枪玩儿……”
高志辉有点看不下去了,眼看着老头要下跪了,他连忙扶住了高大爷的胳膊说:“大爷,你别这样。你要是担心你儿子的参军问题,我只能说我这关肯定没问题。至于其他的,就看你儿子各项是否达标了。”、
话点到这儿了,老头也终于弄明白了。他先是一愣,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看那信封的厚度比白天的钞票厚实了许多。看来他们走了之后,村里有高人点拨了老头子。
“盖同志也没啥谢您的,这里面是卖猪的一千元钱。您别嫌弃啊!”
盖志辉回头看了看四下里没人,他将信封郑重地塞回了老头的衣兜里。
再三向老头保证,自己就算不收钱也绝不下绊子后,高老头总算是放心地走了。
高志辉看着他蹒跚的背影,心里越发的凌乱,这事儿要是搁在一天前,那信封他肯定会心安理得的收下。
可经历了今天诸多变故后,盖志辉对高大爷却有种同命相连的感慨。
白天的时候,当他挨家挨户地家访时,家长们的诚惶诚恐,着实让他有一种隐隐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牛逼感觉。农村人怎么了?现在这不是照样混出头来,接受别人的阿谀奉承吗?
但现在看来自己算个屁?简直连跳梁小丑都不如!
可能在傅帅的眼里,自己跟高老爹一样的可怜可欺。都是生长在山野间的小人物,多年的苦心,全家的经营,只要公子哥儿翻云覆雨的一句话,而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如此一想,怂人何苦为难软蛋?
那高晓宝无非是脾气倔点,进了部队,管大头兵的干部有的是办法去梳理摆弄他。自己高抬下贵手,起码能改变高晓宝的命运。
可自己的呢?那个变态的爪子能否抬一抬呢?
路灯的光打在了盖志辉的脸上,连脸上的表情也是模糊一片。
突然他自嘲的笑了。
自己是怎么了?没由来的跟傅帅那种人别什么劲?这公子哥不比千金小姐好伺候啊!
就傅帅那样的,绝对是图一乐和,不就是走后门嘛!自己就当痔疮犯了在那忍着,等玩儿腻了,大家一拍两散。可比结婚再离婚痛快多了!
傅帅那种人,典型的什么都不在乎,无所谓的玩主儿。他既然肯点房子泡男人,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要是早点想开,让傅帅把房子送给自己该有多好啊!
操,八十万啊!一场火全没了。想到这盖志辉竟对自己也有了些微的懊恼!
上楼后,盖志辉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敲响了傅帅的房门。
傅帅开门看见是他,微微一笑,只是问了句:“你来了?”
盖志辉也挺有礼貌地说:“坑都挖好了,我要是不跳,多不识抬举?”
那天晚上,盖志辉在傅帅的房间过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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