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安晓洁这样告诉自己,只是仍旧忍不住再次抠紧早已遍布的指甲印的掌心。
盯住虚空的她并没看见,阿赫在替她洗澡的同时扭头朝星期六龇牙恐吓不许他接近,甚至迫使星期六躲回自己小被窝的行为。
此时她所有的心神都放在阿赫的手上,满脑子震惊——
他竟然解开了她的胸衣!
没有撕扯,而是像她一样,解开胸衣背后的扣子!
连一点探索的间隙都没有!
她不信,不信阿赫的智商高到看见东西就能立刻明白用途和使用方法的份上,现在这样只说明一件事——他见过!
从进入这个世界到现在为止,她清楚记得,洗浴换衣的次数不过三次,这其中便包括了刚开始被强脱了衣服到溪里洗澡那回。换句话说,遇到阿赫后,她只洗过两次澡。一次是在赶来的路上,一次是阿赫生病那段期间。两次她都分明确认过身边没人注意才去角落偷偷擦洗的。那意味着什么?阿赫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远远超过她所以为和见到的!
羞恼的情绪尚不及产生,安晓洁的身上便是重重一冷。如果没有想明白自己身在异世,犹自傻傻抱着逃跑的念头,后果如何?
见识过野人强大的武力值后,安晓洁不敢心存一点侥幸。她没有信心能从盛怒下的野人手里活下来,他只要用力一点点,不小心一点点。即使他原本根本没有杀死她的念头,可谁能保证愤怒下的野人会保持足够的理智?真是那样,世上还哪来冲动一说?
安晓洁心脏紧缩,一阵后怕。
她以为自己足够小心、足够谨慎,还因为这段时间和阿赫的关系缓和,行为上也放开了不少。可事实上她就像猫眼里的那只老鼠,怎么动,都看在猫的眼里。猫不一口吃掉老鼠是想戏弄老鼠,而她,现在虽然不至于落入老鼠的凄惨境地,却有一个致命的把柄——
她与阿赫,与任何一个野人,都不是同类!
这是她最致命而无力改变的现实。尽管在野人堆里生活了那么久,安晓洁却无法保证自己不是野人的事情不会被发现。毕竟除了四肢、五官相似了些以外,她和野人的不同表现的那么明显。她只不过钻了野人见识少的空子。一旦阿赫发现事实,她会遭遇怎样的对待?他还会把她当做伴侣,而不是一个骗子、偷窃者?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会杀了她么?
安晓洁面上僵直身体,安静地任由阿赫施为,脑子里却快疯了。阿赫粗糙的皮肤划过自己裸露的肌肤,都引起她一阵阵不由控制的颤栗。
在最惶恐的那一刻,她想到一个极为疯狂的念头——
第三十六章
色诱!
那念头一经涌起便似溺水之人抓住的那根救命稻草,明明知道救不了命,荒谬的可以,却怎么都压服不下去。
安晓洁的目光无法遏制粘着到阿赫那张脸上,心跳加剧。什么样的关系能够让两个陌生的异性在短时间内迅速熟稔相好起来?没有比夫妻关系更快的途径了。此时安晓洁早已忘记了野人双性的特殊体质,或许该这么说,即使没有忘记她也必须让阿赫体现出雄性强悍的那一面。
只是早一点而已,只是需要自己主动一点而已。安晓洁一方面不可克制地感到羞耻,一方面又不能自制希望早点造成既定事实的想法。本来就迟早有那么一天,她宁愿现在所有的一切就立刻尘埃落定,之后再不用惶恐,惴惴难安,因为那时她已经做了她力所能及的一切。
安晓洁努力放软了身子,试图以一种全然依赖的、放开的姿态贴近阿赫。
“阿赫阿赫……”安晓洁轻轻呼喊野人的名字,向左侧歪了脸颊在他多毛的小臂处摩挲,眼睛望着他。
阿赫眼里的光也柔和了下来,他低下~身来,额头抵住她的,温热粗糙的舌头在她湿漉漉的脸上舔了两下。阿赫重新直起了身,又从水里抬起手“啪啪”到她头上,略带迟疑地拍了拍。这是她平时偶尔会对星期六做的,表示表扬或者亲近的行为,不知何时被阿赫看在眼里,学了过来。
第一次做,他的力道有点重,半个手臂又都带着水,啪啪拍下来,足有两寸长的黑毛也啪啪甩着水痕拍了安晓洁一头一脸。
安晓洁连忙闭上眼,细细的毛沾了水甩在眼皮、眉角处带来细细密密的疼,不多,浅浅的一点,疼里带着点痒。还有水甩进嘴里,她忙连呸几下,又抹了脸,抹掉上头多余的水分,挠了挠发痒的眉角。
阿赫似乎被她的狼狈取悦,眼睛的弧度微微眯了些。
热烘烘乱糟糟快成一锅粥的脑子经这一遭倒冷静了些。安晓洁顺势把头埋进水里揉了把脸,突然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