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毕凡鄙视一眼说道:“你狗日的能不能别侃了,我耳朵都给你吵的起疹子了。你分明就是矫情。我们军队拉练的时候,十天半个月都是吃这玩意。”
“说句不好听的,这压缩饼干是葱油和小麦做出来的,凝聚了劳动人民的汗水与智慧,不但清香酥脆,口感密实,唇齿留香,百吃不腻,甚至细细咀嚼之后还有一丝丝朴实自然的甘甜。它是我们这些经常出外勤的人最贴心的伙伴,可你却总是拿它跟裹脚布相提并论。这让我感觉你狗日的可能真吃过裹脚布,否则怎会有如此深刻的感悟。”
沈北卧槽了一声:“老毕,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耳朵起疹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从你耳屎多这条思路去寻找问题的本质,反而将这口黑锅背在你唯一的革命战友身上。再说了,这深山老林就咱俩人,我不找你说话我跟鬼说话啊?”
两人一路拌嘴,在荒无人烟的山林中挺进。
大概行进了十公里左右,几乎就要抵达神降山塌方的外围。
一时之间山林间的气氛变得幽沉起来,只有脚踩在腐烂的树叶堆里,踩断树枝所发出的声音。
明明是燥热的夏日,山林之间却没有任何虫鸣鸟叫,格外幽静,说是阴森死静也不过分。
山林的树冠之间萦绕着一层雾气,使得投下来的阳光显得格外惨淡,依稀望去,隔着些许天光,见那簇生的灌木杂草如隐藏在黑暗之中若隐若现的张牙舞爪之物。
一棵棵奇形怪状的树木扭曲了枝干,立在近处和远处,也如同游荡在雾气之间的鬼魅。
簇生拥挤的阴影伴随着散发着腐烂味道的瘴气萦绕在各处,一阵风吹过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凉意,只是带来了更加无端的燥热与死寂。
整段时间里,万籁俱静。
越往深处,便是越来越稀薄的阳光,雾气从朽烂落叶中蒸腾而起,仿佛失散的幽魅般枯干又虚弱。
景色越来越怪异。
沈北也没了调侃的心思,每一步都相当警惕。
生怕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
就在此时,走在前面的庄毕凡忽然脚步一顿,他伸手掀开那纵横交错的草丛,探头看去。
眼前豁然出现一条笔直的台阶,一共有九百九十九阶,他都没有去数,这个数字便无端地出现在他的意识里。
台阶之上,是一座巍峨,向天下宣泄着磅礴气势的宫殿,或许应该说是神庙。
那庙里一定有神奇的东西,一定有!他无端地想着,然后踏上台阶。
九百九十九道台阶过后,庄毕凡推开厚重高大的殿门,走了进去,顿时一道金黄色的光芒涌进她的眼睛。
这道光是神圣的,是圣洁的,是不可亵渎的。
大殿之上摆放着的高大的神像,神像威严的气势一阵又一阵如同潮水涌来,让庄毕凡心头恭敬虔诚无比。
他缓缓地走前去,站在蒲团边上,一点一点地弯下膝盖,便要跪拜下去。
在膝盖就要触碰到那蒲团的瞬间,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够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振聋发聩。
随着一声呼喊,庄毕凡眼前那神像的威严如潮水涌来,又如潮水退去。
在那只手碰到肩膀的瞬间,庄毕凡整个人陷入一种天旋地转的强烈眩晕感,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一点地被剥离。
眼前的视野一片模糊,连最简单的颜色都无法去分辨。
这种感觉持续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褪去。
浓烈的眩晕感消解后,庄毕凡眼中缓缓浮现出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