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尽是细碎倒刃的钢鞭,来势劲道巨大,倘若横着抡在沈北鼻梁骨上,别说脸上的皮肉给它剜拽下去,恐怕两只眼球都给连带着挂出眼眶。
庄毕凡两肩多伤,本就与撼天奴厮杀的极度艰难,可突然之间,见对手歇斯底里地大喝一声,那条再度打向自己伤处的挂肉罪鞭,竟然中途一抖变向,朝索道下面抽去。
当即就明白,沈北回来了,如同幽灵一般在水雾中出手了!
岂肯放过这等机会,两把锋利獠长的棱刀,更是削中带刺、刺中变削,宛如久旱之后爆发出来的雨点,密集地攻击撼天奴的咽喉、心窝和双目。
那条宛如一股疾风抽打下来的钢鞭,在我右臂快速蜷缩收起护挡头部后,却没如料想的那样打下来。
“苍啷啷……”
一声棱刀和铁链的激烈撞击,再次从索道上面传来。
庄毕凡已经知道,沈北翻扒在索道下,偷袭撼天奴,实则相当冒险。
悬挂在索道底下的沈北,不仅躲闪不便,更会一不小心坠断索道,让三个人一齐摔进树底下。
庄毕凡和撼天奴,彼此已是厮打得伤痕累累。
在这场猎杀与反猎杀的盛宴中,任何一个想活下去的人,仅靠缺失阴险和诡计的残酷手腕,是远远不够的,势必处在猎杀链条的低端。
撼天奴一边忍着巨疼,一边提防着脚下,防止左腿的脚筋再给从白色水雾下悄悄伸上来的长刀割断。
而且,撼天奴也已无法再用右腿袭击庄毕凡,那是一条在汩汩冒血却没时间包扎的腿。
撼天奴很快就会像断油的机器,动作越来越迟钝,直至完全停止,摔下索道死亡。
此时的沈北翻身而上索道。
拎着刀片冲进水雾之中。
“结束了!”
沈北兴奋大吼,与庄毕凡一前一后进行凶猛攻击。
每一次攻击,都非常坚决和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而撼天奴对于沈北偷袭伎俩割断自己一根脚筋,那种愤恨和怒火的激烈程度,已是可想而知。
几乎是不管不顾,对着沈北抽打铁链,发起发泄式的攻击。
而庄毕凡压力得到释放,双手匕首不断在撼天奴另一方向进行偷袭。
短短一分钟之后。
沈北再度遍体鳞伤。
而撼天奴也被庄毕凡捅成血葫芦。
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是完整无损的,甚至都分不清身上血迹到底是谁的。
但显然,优势在沈北和庄毕凡这边,撼天奴已经强弓之末了。
“看见你太奶了吗?”
沈北翻转着长刀,一脸是血的发问。
撼天奴喘着粗气,目光来回在两人身上扫视:“我在想,该带走谁呢。”
“你他妈谁也带不走!”沈北咆哮一声。
可是,就在如此一瞬间,这一截不知经历多少风雨的破旧索道,再也容忍不得三人在它苍老的身体上折腾,最后低沉闷重地发出啪啦啦一串崩响,索道从中间断开了。
只听得呼啦一声,耳畔再度生风,沈北眼前就像突然掀起了热蒸屉,白烟似的水雾,瞬间充斥遮盖住了视线。
“哈哈,一起死吧!”
撼天奴的声音在水雾中飘荡:“虽然他妈真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