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大概听出他倾向的意思,沉吟片刻,主动表态:“叶家的功勋和荣誉皆是靖国授予,世代守护靖国疆土。叶溪自小受教父帅,非靖国正统不扶持,因此也只认陛下这一个皇帝。”
兴国公深吸一口气,本想行礼,奈何马车空间狭小,只好作罢。
“安南郡主深明大义,更令老夫惭愧。”
叶溪笑笑:“国公爷谬赞了,同为靖国朝臣,辅佐陛下皆是份内之事。”
她的目光越过窗户的缝隙向外看去,马车正在下山,泥土的味道扑面而来。
靖国是靖国人的靖国,若有乱臣贼子试图改朝换代,在她这儿,就绝不会答应。
叶溪握紧了拳……
马车在山路上飞驰,在叶溪手下的注视下穿过一道道山坳,最后彻底走出密林,直奔天门关而去。
马车离开密林,再往前走,忽然一队军士出来阻拦。
“停车盘查!”
一声断喝将车夫的鞭子叫住,叶溪把窗户掀开一条缝看向外头,此处并不是设卡的位置,车外这个要求盘查的人必然就是常凌岳意图动手的信号。
兴国公收到眼色暗示,撩起帘子怒喝道:“瞎了你的眼!快放行!”
拦路的人趁机看向车内,果然瞧见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还贴着膏药的人。确定过行动目标,他顺势跪倒在地:
“国公爷息怒,既是国公爷的车驾,小人不敢盘查。前边就是天门关地界,外军不可擅入,还是由我们的守关士卒带您进去吧。”
兴国公撂下帘子冷哼一声:“快!”
士兵得逞一笑,答应过一声之后便给其他人递了个眼神,而后接过车架,径直拉着往关里走。
兴国公始终皱着眉,叶溪不解,见状低声询问。
“倒没什么大事。”兴国公欲言又止,“只是这随行去猎宫的士兵都是禁军,禁军入京怎会被阻拦?况且他这个说法虽然很明显站不住脚,禁军却并未提出任何异议,如此轻易便将我们交给他……”
他没有说得更仔细,但叶溪也听出了不对劲——
刚刚发生的交接,怎么那么像提前有所商量,所以禁军才一声质疑都没有就回猎宫去了。
而此次秋猎的所有禁军,都是听叶朗调遣的。
兄长……
叶溪心事重重,一种无力感逐渐升腾:好像……
好像最不愿接受的事,正在……变成现实一般。
难道兄长,他真的同常凌岳有所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