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当初自己把楚扩放在清政司,是引狼入室?
她想不通,心里憋着一大口气,更是难以入睡。
自从父皇母后去世,她所拥有的东西接连失去。先是披着十几年“青梅竹马”外衣的“真情厚意”连夜逃到边关,再有满朝大臣先后倒戈。
对于感情的事,她早就不抱任何期待了才对。她明知道最能让人对自己保证忠心的法子,只有掐住他们的利益,而非感情。
可最近不知是昏了头,还是林山倦着实诱人,她竟如此得意忘形,忘乎所以!
林山倦是杀手,她身份不明,来历不明,动机不明,自己竟然还如此轻信她,甚至对她生出情愫……
祁照眠已经想不下去了,越想,她就越觉得自己很蠢!
月色如洗,夜倒也没那么漫长。
她沉浸在对自己的反思中,不知不觉便听到破晓的鸡鸣。
林山倦也听到鸡叫,下意识坐起身开始开机。
她还记得自己在公主府,因此摸向身边的位置,但却是冷的。
嗯?
林山倦睁开眼,脱口而出:“祁照眠?”
祁照眠站在窗边,闻言冷冷侧目,瞧着榻上那个模糊的影子,眼神逐渐晦暗。
经过一晚上的洗脑,现在的长公主殿下十分冷硬,她的心比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还要冷。
并且,对林山倦充满了忌惮和猜疑——一个疑点重重的人竟仍旧让自己动心,想来一定使了什么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手段!
须得好生提防才是。
林山倦没听到回答,睁开眼才看到一个人影站在窗边,顿时吓了一跳,不太确定地小声叫她:
“……祁照眠?是你吗。”
声音十分细软,还带着倦意,祁照眠没忍住,“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林山倦已经下床朝她走过来,边走边问:“怎么起这么早,站这儿干什……”
她已经摸到祁照眠的手,很冷,这让她明白这人不是起得早,是昨晚没睡。
林山倦下意识担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冷不冷?”
她牵着人想往床上带,但祁照眠不为所动,并甩开手:“你不要太放肆了,本宫没有应允,你敢以下犯上?”
似乎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么严肃的呵斥,又好似经常听到。
林山倦一脸莫名:“……你怎么了?”
怎么突然这么凶?
搞得好像我红杏出墙被捉奸在床一样。
祁照眠只是一声冷笑:“你是驸马,是臣,难道是忘了规矩,还要本宫教?”
林山倦想不出缘由,但看着她单薄的身体伫立在窗前,难免心疼。
本就快到秋日,晚间也不如夏夜凉快,她就这么待了一晚上,不生病才怪。
“过来,有什么规矩,来床上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祁照眠不免想起前几次的吻,更是恼火。
难不成她觉得我是什么随便的人?床上说规矩,说什么规矩?
她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林山倦见她不动,虽然不知道这人在闹什么别扭,但也没了耐心。
她一言不发地走到祁照眠身边,干脆把人打横抱起,大步直直走向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