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个,这个太轻了,没力。给我找一个你们平时用的就可以。”
军卒闻言讶异地看着她,随即拿了一把三石弓递给她:“您千万小心。”
林山倦提在手里,感受着分量,摸出一支箭来,缓缓开弓,比刚才的弓沉稳许多,不禁心中喜欢。
她素来擅用地中海式射箭法,三指并拢捏稳箭尾,过几秒后果断撒手,羽箭破空而出,射中百步之外的靶心附近。
报靶的士兵高声报出,距离中心只偏三寸。
军卒大吃一惊:“您真的会?!”
林山倦却不太满意——到底还是弓的材质不同,她用起来不是那么得心应手,以后不知道要在这儿待多久,看来还是得多练练,不然到用的时候不会可麻烦了。
她以为射箭犹如酿酒。
箭在弦上,是埋下一坛佳酿,心里期待,猜测。
拉满弓的过程无疑就是长久的酝酿。
直到羽箭离弦而出,命中目标之后的心情,和喝到陈酿的心情,如出一辙。
那是一种精心策划给自己的自由和欣喜,是压抑心情的释放,也是发泄情绪的最好方式。
林山倦仿佛不知疲倦,她对自己的爱好是上瘾的程度,虽然前五支箭之后几乎都能射中,但她要求自己百发百中,因此全身心投入。
她摸来摸去从身上摸出几个铜板,递给军卒,这还是来公主府之前买东西剩下的。
“拿去花,我玩会儿就走了。”
总不能让人家一直陪着自己看着。
军卒默了默,顾及着她驸马爷的面子,还是收下了。
也不知道买一根糖葫芦的钱,在这个没有糖葫芦的季节还能买些什么。
“多谢驸马爷赏赐。”
林山倦朝他摆摆手,侍卫低头离去,转身就去观察台上见了熹和。
熹和已经在此看了许久,从被告知林山倦来此之后,她就也紧随而来,想验证一下自己关于她虎口老茧的猜测。
想不到她果然会射箭,还算得上精通,除了前边几支箭歪了些许,现在仿佛渐入佳境一般,次次都能正中靶心。
由此她看出两件事:
1。她不是靖国人,因为不熟悉手里的弓,所以前边都射歪了。
2。她是个隐藏身份的杀手,并不是黄月。
“殿下,我已按您的吩咐带驸马进去了,这是驸马打赏的。”
打赏?是了,她在自己这还偷了一万两去。
熹和回眸看了一眼,只见侍卫掌心里躺着少得可怜的铜板。
熹和:……
这个人是真傻还是装傻,几个铜板算什么打赏?
她挥挥手,到底没让她不知不觉间失了面子:“去账房领赏钱吧,驸马身上只有这些,恐怕是全都给你了。”
侍卫惊喜答应,行了礼就兴冲冲退下了。
观察台上又只剩下熹和一个人,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拂动纷乱发丝,坐得仍旧笔直。
人说“高处不胜寒”,原来放在这也是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