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大一听,拘了一把辛酸泪,赶紧可怜兮兮的对卢氏开口,“大姐,昨夜……老二不小心碰到驿站其他人的东西,被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一顿,非说老二偷东西,还强行砍了老二的一条胳膊。”
卢老大满口胡言,张嘴就来,他觉得已经出了驿站,就是撒谎也不会有人知道,他说的小声,别人也不会听见。
卢氏气的鼻翼煽动,满脸震惊,“什么?他们是什么人,竟敢这样对老二,你怎么不拦着一点啊。”
她说着,伸头探脑的往后面看去,果然见卢老二一侧袖子空荡荡,整个人也落魄的不行。
岂有此理,什么人敢如此嚣张。
她昨天太累,晚上睡得沉,竟一点都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
卢老大苦不堪言,抹了抹眼泪,指着自已乌青的眼睛,声音沉闷憋屈,“大姐,你不知道,根本拦不住。
你看我脸上的伤,也是他们打的。”
卢氏这下可心疼坏了,又瞧见卢老二一人行走,无人搀扶,赶紧对闵氏高声呼喝起来,“老二他媳妇,扶着你男人一点啊,你干什么吃的。”
闵氏皱眉,掀起眼帘跟看陌生人一样瞧着她,随即又当做没听见的模样,低头继续走。
她一双儿女则是一左一右贴着她,丝毫不关心卢老二。
卢氏见状火冒三丈,磨了磨牙,对卢老二的心疼已经快弥漫到每一根头发丝,“云逸,你快停下,放将你二舅爷一起捎上啊。”
谢云逸听得一脸晦气。
让他捎谁?卢老二?做梦吧。
老侯爷不赞同的皱眉,刚要开口就听陈氏话语怪异的说道,“祖母,要不您就好好在车上躺着,要不您就下来自已推车。
为了照顾您二老,夫君这般瘦弱的人,都亲自推车了,您没见夫君脸上的汗水吗?
卢家是卢家,谢家是谢家,您要是再混为一谈,就别怪我说话难听了。”
且不说这车坐的下不,光是卢老二那一个人的大体格,就能把这小破车压垮,连带她男人也的骨头也得断上好几根。
祖母可真会慷他人之慨。
合着推车的人不是她,就可以无所顾忌。
“你个小蹄子,你胡说什么呢,反了天了你!”卢氏面色赤白交加,一想到自已被一个晚辈给抹了面子,她就气不到一处来。
老侯爷能动的一只手推了卢氏一把,额头上深沉的皱纹加重,“安静点,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莫不是你真想下去走!”
卢老二是断了手,不是断了腿。
云逸媳妇说的对,再者卢家情况比他们好多了,大可以让卢老二的儿女照顾他,凭什么要让云逸出力。
她真是人老糊涂,亲孙子还没有弟弟重要吗?
卢老二面色不虞,暗戳戳的斜了陈氏一眼,装模作样的长叹口气,“算了,大姐,我不愿意让你为难,我去扶着老二就行了。”
那你还不快去!
陈氏瞧见他的眼神,心中没好气啐了一口。
祖母老眼昏花,连外祖父的这点小伎俩都没看出来,当真是白活这几十年。
卢氏又想展现自已的权力,又不想亲自出力,面对家中人都不赞同的情况,她脑中天人交战。
一个是自已走,一个是坐车,她摸了摸自已的腿,犹豫半天,还是选择善待自已。
老二只是没了手,腿还在呢,坚持一下吧。
她这把老骨头,没老二身子结实,或者等她休息好了,可以跟老二换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