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元把没出口的吐槽和不满憋回去,心想果然不能指望别人来关心,她默默找出几个创可贴贴手上,然后裹着毯子坐到一边玩手机去了。
大概是身子还是有点冷,她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边玩着消消乐一边有一口没一口的酌完。
少年还在翻那本日记,等到粗略的翻看完,就听到身后传来动静。
李秋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喝完了那一整杯酒,脸色有点泛红,看起来有点微醺,估计是身子终于暖和了,毛毯也不要了,正在吧嗒脱掉鞋,然后爬到床上往被子里钻。
少年捧着那本日记没有动,视线落到她裤子后面的泥点上,清冷好看的眉微不可察的皱起。
李秋元的酒品很好,非常好,她上了头什么异样举动都没有,就是闹觉。当然了,对于正闹觉的人来说,这个时候不管是谁扰了睡眠,估计脾气都不会很好。
少年放下日记本及时攥住她一只脚踝,说:“别睡在这里,你下去再开一间房。”
李秋元感觉有人揪着她,她离被窝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虽然喝上头了,但潜意识里也知道是谁在揪她,克制着闹觉的情绪翻过身打着商量低声道:“我困得不行,要不你下去自己再开一间吧?”
语气里有一点儿隐藏的不耐,少年自然听出来了,眯了眯眼说:“你说什么?”
李秋元已经伸手去脱满是泥点的裤子,一边脱一边用脚蹬他,夏天本来穿的就不多,扯动间就露出白腻的腰线和胯骨,少年猛地松了手,李秋元没扒住床单,砰的一声摔下了床,裤子的拉链才拉开一半。
这么一摔她脸腾的就通红一片,回头盯着他,压着火气问:“你在干嘛?”
少年俯身把她从地上揪起,扯过被子扔在她腰上,不含感情的说:“让你清醒一点。”
李秋元瞪着他,憋了好半天,大概气的不行,脸起码又红了一个度,才吐出七个字出来,“我可去你妈的吧。”
“???”
少年缓了缓,唇边泛起冷笑,“李秋元,你再说一遍。”
……
柜台上的青年小伙正在电脑上看恐怖电影,一抬头发现楼上下来一个人,是上午那个少年。他黑着一张清冷的俊脸,阴郁非常,简直像是有人当着他的面问候了他母亲一样,他心里一阵暗爽,听见那个少年说:“再开一间房。”
“202的钟点房快到时间了,你看……”
“两间房,明天退。”
他幸灾乐祸的给了钥匙,不知死活的凑上去揽着对方的肩说:“小弟弟,是不是技术不好被赶出来了?这种问题你找我啊,哥帮你教训她……”
话说到一半,他看见少年笑了,他的笑很奇怪,像是一个压着火气的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供发泄的点一样,露出的那种极其浅淡,却又莫名令人脊椎骨生寒的微笑。
“你怎么帮我教训她?”
他后背起鸡皮疙瘩,“就……就让她下不了床,哭天喊地的求饶啊,还能怎样……总不可能杀人吧?虽然那娘们嘴挺欠的。”
“是么?”少年看了一眼他背后的屏幕,里面的电影即将结束,女鬼正收起猩红的舌头,他轻轻一笑,收回视线说:“那就随你的便了。”
青年小伙子有点懵,感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等回头坐下时,电脑上的恐怖片已经演完了。
到了晚上,他还在想少年说的那句意味不明的话,总觉得像是某种暗示,死灰复燃的一颗心于是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他有所有房间的备份钥匙,进出哪个房间都不是难事,趁黑摸进202更是轻而易举,反正对方也不是个什么正经女人,多跟他来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有什么不敢碰的。
越想神经就越亢奋,等过了十一点后,眼看不会再有客人来了,他把大门关上,拎着备份钥匙就上楼了。
二楼静谧的像没人入住一样,以往这个时间,过道上还能听见各个房间里传来的电视声音,又或者某种不可描述的声音。
他在202门外站定,掏出钥匙几不可闻的打开门。
有很浓的酒气扑面而来。
这女人喝酒了?这不更好办了么。他想。
屋子里的构造和地形他简直不能更清楚,第一时间就摸到了床的位置,还没爬上去,就看到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攥住了他,生生把他拖到了床上。
他心想这女人真生猛,一边想着一边就急不可耐的撩开被子钻进去,结果在被子下看见了一只双眼血红、下颌骨错位的惨白女尸。
准确的来说那是一只吊死鬼。
它的脖子像是被勒断了骨头一样歪下去,眼球暴突充血,正咧开血盆大口看着他,冷冰冰的舌头不可抑制的整个儿伸出来戳进他嘴里。
湿哒哒的腥臭黏液像是尸体腐烂了一样糊了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