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她和衣躺在硬邦邦的硬板床上,潮湿的褥子半铺半盖还是觉得后背有些冷,她想摸出手机给穆少杰发个短信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这才想起她的手机连带着她的背包已经没有了。
乱七八糟想了这次去西藏的种种,包括那枚勾玉和莲华,她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她丢失了的背包上。
说实话,当时那种情形,李秋元真的完全有理由相信是那个男人捡到了她的包并且看了她的身份证,所以才能够说出那样的谎骗她,让她跟他走。
但是夜深人静之际细细回想其中细节,她又觉得那男人的神情,语气,真的不像是在说谎。
如果当时不是因为他的说法太过荒谬,也许她可能真的会跟他走去看看她那张出现在十多年前的身份证。
李秋元决定第二天去警局报案,就说自己的包在那曲火车站附近被人偷了,里面不光有手机,钱包,还有身份证。如果那个男人说的是实话,那么警察一定还会找到她。如果他确实是个骗子,那她也希望警察尽早抓住他。
毕竟以她现在的经济状况,买个几百块的老年机也有点困难。哦,说起这个,她觉得自己第二天还得出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兼职可以做。
否则别说其他,只怕自己先得饿死。
思绪跳跃太快,她在一脸愁容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深夜她听见钟表的嘀嗒声,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客厅里的钟表声在这一晚格外的清晰,但是走着走着,指针似乎停了。
过了很久,嘀嗒声复又响了起来。
轮回反复,她睡的很不踏实。
醒过两次后,她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看起来无比虚弱的男人,对她说:“帮帮我。”
李秋元在梦里很迟钝,“帮什么?”
那个声音只是在重复,“帮帮我。”
“你倒是告诉我帮你什么呀?”
然而还不等她听到回答,耳边忽然传来轻微的砰砰砰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在轻轻的撞击玻璃。
李秋元从梦中醒了过来,发现窗外蜷缩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像一只狸猫,又像是一只体型硕大的松鼠。
随即她想起这是在三楼。
玻璃上再次传来砰砰砰的声响,那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正用它尖尖的鼻子不断顶着玻璃,又很克制力气的没有弄出很大的动静来。
李秋元鬼使神差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儿,发现是一只黄鼠狼卧在窗台上。
黄鼠狼见她开了窗户,微微一愣,竟然出乎意料的口吐人语,“你现在已经拿到了另一块勾玉,想必之前那块已经不会吞噬你的生命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跟他呆在一起?”
李秋元惊了片刻,张嘴却是,“你竟然会说话?”
她见过不少会附身的大仙,像这种露出本体的活大仙还真是没见过。
黄鼠狼从窗台上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下的皮毛,眼尾一挑,不发一言的看了她一会儿,“已经不记得我了是么?我以为像我这样会说话的动物必定令你过目不忘。”
李秋元盯了它一会儿,终于想起上次疯了一样大半夜在马路牙子上狂奔时,在路边看见过这只黄鼠狼。
当时那块玉就明晃晃的跟在她身后,这只黄鼠狼还让她快点跑。现在仔细看看,她刚搬进穆少杰的小胡同里时,在院子里也看见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