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陆续续退出大殿的大臣,云栀轻轻阖上双眸,抬起双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在收到这份加急送来的战报时正值丑时,她刚刚将那一堆公务处理完毕,正准备回寝宫歇息。
这段时日,着实繁忙,诸多公务都堆积在了这半个月。
这半个月来,每日都要忙碌到子时之后,今日已然寅时正了,看样子是无法安睡了。
云栀将双手放下,缓缓睁开双眼,正欲继续忙碌手头之事时,看到的便是安静伫立在大殿中央的柳安若。
此时大殿中的大臣们都已经离去,只剩下她一人留了下来。
就那样静静地立在那里望着云栀,眼中携着几分忧色。
“柳爱卿可是还有事?”
柳安若看着云栀那在烛光下并不明显的青黑色,声音放得极轻,“陛下,请务必多加珍重身体,切不可过度操劳,还有……”
她抿了抿唇,看向前方令人难以揣测情绪之人,“莫要因为那些人伤怀。”
柳安若不知云栀是否会为那些被吴国策反之人伤心,但若换作自己,她是会有些在意的。
在那陈元淑所写的战报中,提及了几个被擒获的奸细。
而这其中,竟然有一个是云家护卫队第一批的成员,也就是与陈元淑同一批成功加入护卫队之人。
对于第一批的云家护卫队成员,柳安若在抵达云家寨后曾有打听过。
那一批仅招收了十二人,这些人也都是跟随陛下逃至那里。
如今这十二人,皆可称得上是元老级别的人物了,官职最低的也都是校尉。
可以说他们能有如今的辉煌,皆是仰仗陛下。
但就是这样一个跟随陛下许久许久,比她还要长久之人选择背叛陛下,背叛他们安国。
云栀望着下方那个眼中满含忧色之人,不禁轻笑一声,“柳爱卿觉得朕会为此伤心?”
她会为这些人伤心?
可笑,人会因他人的背叛而伤心,那是因为心怀期待与信任。
她都未曾完全信任过他们,又何来伤心之说。
在她眼中,如今这些背叛她的人,不过是通往终点之路上的一粒沙尘罢了,连绊脚石都算不上。
听着云栀的反问以及此刻的神情,柳安若便知晓她并未为那些微不足道之人伤心,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臣以为陛下不会,毕竟皆是些见利忘义之徒,怎配得到陛下伤心。”
见柳安若眼中明显消散不少的担忧,云栀心中暗自腹诽,自己在柳安若眼中竟如此脆弱?
云栀拿起一旁的毛笔,正要蘸取砚台上磨好的墨在宣纸上书写,准备让柳安若退下之时,脑中忽然忆起一事。
“对了,朕记得再过数月可是要举行乡试吧?”云栀微微蹙起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回陛下,正是如此。”柳安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如今距离重开科举已然过去了两年有余,重开科举的第一年二月举行了县试,同年四月又进行了府试,而三年两考的院试,则是在第二年的二月举行的。”
“原来如此……”云栀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如此说来,今年恰好是重开科举的第三年,那么依照惯例,应当很快就要举行乡试了吧?”
“回陛下,确实如此。”柳安若颔首说道:“乡试三年一次,今年正值第三年,想必很快我们安国就会涌现出第一批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