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毁她记忆,便是要抹去她的过往,他的过往来来去去,不外乎得个他。
以此看来,上头要抹去的不是她的记忆,而是要抹去他与他。
不知他的新,倒也罢了,越是知他的心,却感到无底的惧意,冰澈刺骨的寒。
她不怕与他分开,也不怕不能与他相伴,独怕他为了她事事逆天而行,自毁生路,将所剩的这底单残魂裂魄散在冥冥八荒之中。
此次带了孩子一曲,或许便是诀别,如何能让他知?他一旦知道,岂能不豁出性命的拦她。
如今她不离开,他守着他与孩儿,又岂肯在此生百年后安分回归天位。
他一日不肯顺服,上天便会辗磨他一日,他可以不在意,她如何能释怀?
院中有脚步声走动。
他在她额角轻轻一吻,扶她坐正,“知秋打了野味回来,我做饭去。”
起身走向门口,回头见白筱仍坐在原处,呆望着他,故作蹙眉,“你倒是也来搭把手,烧个火。”
白筱偏头笑了,埋怨道:“你这院子虽然人手不多,但哪能就没个烧火的,偏要指着我。”
话虽这么说,人却起了身,较低轻飘飘的随在他身后,能与他多些时间相处,求之不得。
白筱坐在灶边,手撑着下巴,看着他麻利的挽袖切炒蒸煮,惬意的半眯了眼,只顾着看他,半响也不记得往灶里填上一根柴。
容华撇眸看来,眉头微蹙,叹了口气,自行加了根柴火入灶,小声嘀咕:“还是得靠自己,指着她烧个火,这餐饭也别指望能吃上。”
白筱没经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爱美之心,人人有之,自个生得好看,人家爱看,该得意才是,哪来着许多抱怨的。不让看拉到,我看别人去……”
话没落,见他似恼非恼的又侧脸看来,才发现自己口没遮拦,脸上烫了一烫,干咳了一声,从他脸上挪开视线,顺手抓了根柴,还没来得及往灶里塞。
他已俯身下来,向她迫近,“你这是要看谁去?”
白筱晲了眼他手中没放落的大汤勺,身子后仰,防着他一勺子能落在自己头上,干巴巴的笑了笑,“不就说说吗?你这鸟不生蛋的院子,我能看谁去?”
僵了一阵,不见他有退意,又咳了一声,“锅干了。。。。。。”
他不理身边热气腾腾的锅,又向她迫近些,“这么说不在这院子里,就能四处招蜂引蝶?”
“有你的人看着,我哪有机会招蜂引蝶?你多虑了。”白筱接着陪笑。
“如此看来,有机会便会四处招惹。以你的花花肠子,我的人又怎么看得住你?这趟关外,你还是不要去的好,由我亲自看着你,比较稳当,那珠子我叫人代你送去。”
“不行!”白筱笑不出来了,愁得脸皱在了一堆。
锅里‘啪’的一声响,他直了身,“不行就好好烧火。”
白筱长松了口气,见他又转头往来,忙将手中柴火塞进灶中。
容华唇边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偶尔吓她一跳的效果强过与她苦口婆心的讲道理。
白筱见灶中然的甚好,等了一阵,也无需添加,等得无聊,有牛头看容华。
他俊美无暇的侧脸,在火光闪映下,比平日不笑时的冷脸温和不烧,极是耐看,望多两眼,便又挪不开眼,痴痴看着,手中木柴跌落在地,由不自知。
容华眼角睨见,无奈的用勺子敲了敲锅沿,“添柴。”
白筱顺手拾了跌在狡辩的木柴向他递去。
容华哭笑不得,叹了口气,只得解了柴塞入灶中。
结果一餐饭坐下来,他又是添柴,又是煎炒,忙得不得片刻停歇。
而她却乐呵呵的双手托着下巴将他从头看到尾,直到他将做好的饭菜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