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荻懒散的依在软榻上,转动着手中短笛,“我要见见白筱。”
珠儿轻哼了一声,“看来,二皇子信不过我?”
“不是我小看你,你实在没什么本钱让我相信。太平村的人,有个规矩,便是不得离开太平村,你出来了,就是背叛了你的主人,既然能背叛你的主人,可信度自然大打折扣。”风荻眼角斜挂了她,“再说,容华是什么人,你难道当真不知,谁动他,便是与南朝为敌,如果古越知道在我这儿出的事,他拼了命,也会来踏平西越,取我项上人头。我连人都见不到,就与南朝结下梁子,这险冒得大了些。”
珠儿面色微僵;“让你见了;以你之势;且还会助我?”
“你怕我强夺?”风荻坐直身;伸手;用短笛挑起立在榻前的珠的下巴;正视着自己;“看来;你也信不过我。”
“彼此;彼此。”珠儿冷笑了笑;“看来二皇子对南朝很顾忌”
风荻看了她一眼;勾唇笑了;靠坐下去;“两国之间;且是戏;我自然得慎重;如果见不到白筱;这险我不冒。”
“二皇子好歹将是一国之君;且能言而无信?”珠儿脸色微变;昨天才答应的;今天便反悔了。
“那是因为你昨天或许知道白筱在哪里;可现在却把人丢了。”风荻昨夜离开‘月夜楼’不久便回过了神;重新带人扑了回去;恰巧见珠儿离开;派人暗中将月夜楼’搜了个遍;哪里有白筱的影子。
珠儿暗暗心惊;这个风荻当真不是好糊弄的;面不改色道:“二皇子凭什么说我把人弄丢了?”
“你敢说白筱昨天不在‘月夜楼’?”
“自然在。”
“现在呢”
“二皇子当我是傻的吗?昨夜二皇子居然能找到月夜楼’去;我且能还让她留在那里?”
风荻的目光掠过她;便又只看自己手中紫玉短笛。
屋里顿时静了下来;珠儿反而摸不透他的心思;立了一会儿;反倒沉不住气;“如果二皇子觉得为难;我到有个两全之策;二皇子既不用得罪南朝;也可以得白筱。”
风荻身子一斜;支了手肘;撑了下巴;向她看了过去;“说来听听。”
“仍照昨日所说;请二皇子点香;只要留他一吸入此香一盏茶功夫;任他离开;以后的事;便无需二皇子理会。他自己出的大门;南朝且能怪到二皇子头上;二皇子也就能得到白筱;你看如何?”
“白筱当真在你手上?”风荻偏了偏头;她这做法;对他全无害处。他不会忘记;他得白筱那日;白筱看着车外的容华那副绝望神情……
一想到她对别的男人那副痴情模样;便嫉火中烧。
这些日子;他做梦都想得白筱;不光是得她的人;更想得她的心。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她如此;但他无法克制;只有她在身边;才没有失忆后的空虚。
而容华以他如今的身份;居然不顾一切向他讨要白筱;可见他有多想得白筱;每每想到这儿;他心里便象陷进了一根刺;这根刺不拨;又且能得的了白筱。
只要容华不在自己这儿出事;古越也寻不到他的空子;国与国之间并无拼撞;如果容华能被珠儿弄走;反而断了古越的左右臂;死了白筱对容华的心;对他而言;是好事。
如果珠儿手上当真有白筱;能得白筱更是双利。
“二皇子也知道;我们互不信任;如果二皇子不愿赌这一局;我们这场买卖也就罢了。”
风荻看了看天色;起了身;“时辰也差不多了;如果到时你交不出白筱;也出不了“铭城’。”
“既然二皇子决定了;珠儿便先行告退;以免被容华察觉;一切前功尽弃。”珠儿转身之际;眼角闪过一抹狡意。
莫问不由皱眉;珠儿手上并没有白筱;这么做不过是哄着风荻对容华下手;只要容华失了功力;便是任她摆布。
容华到手;她根本无需出这‘铭城’;太平村的暗道出口;便是在这‘铭城’内;而珠儿知道他和白筱从暗河漂流出来之事;只需潜回太平村;再设法从暗河离开;风荻又去哪里找她?
她打的是无本买卖的如意算盘;风荻不过是白帮她累了一场。
风荻亭前开了一院子的好花;风吹过;阵阵花香飘散。
风荻服了珠儿给他的解药;好整以暇的看着亭里石桌上的香炉。每隔半盏茶功夫便有人来报容华到了何处。
直到有人来报容华的车已快到大门口;亲自点了桌上香炉。
望着桌上炉内香烟徐徐升起;撇嘴一笑;吹熄手上用于点火的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