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一口气噎在嗓子眼上,作声不得,在外人面前,又不便与他争辩,只得生生憋着,好不纳闷。
容华侧眸看她,被她一眼瞪来,微微一笑,打开锦盒,艳红的绒布上托着一支做工极为精致的梅花钗,钗上镶着拇指盖大小的南海珍珠,温润盈亮,被阳光一照,象拢了一层琉璃光雾,珠子两头各串了一粒豆粒般大小的艳红珊瑚珠,那两粒珠子不似珊瑚珠子,艳而不俗,似透不透,生生将那只素钗点缀得生气勃勃。
那两粒珠子,与珠儿交与她的那耳坠一般无二,白筱入眼后,便移不开眼,感觉如同上次见到那耳坠一般,似曾相识。
胸间突然泛着不知什么味道,难道他这钗子是为珠儿打的?
正在铺子里挑首饰的那位小姐,眸子顿时放了光,手中拿着的东西已然失了颜色。
未来得及多想,他己抬手抽了她发间那只被她撬了珠子的发簪,将锦盒中钗子插进她发间,“这间金铺工匠的手艺也是难得的,与南朝那家金铺并称二绝,做出来的东西便是勉强配得上你,以后寻到好的再换。”
他声音温柔,在白筱听来却格外的刺耳,看来他当真有送人这种珠子的嗜好,送珠儿一对耳坠,现在又给她这支钗子。
如果不是碍着有人在场,真想当即拨下来摔还给他。
金铺老板听了他的话,禁不住看向白筱,方才她进来之时,确实如见仙子,然仔细一看,那张脸就实在平淡无奇,可惜了那身段气质。
再看她一身粗布衣裳,不过是平民打扮,方才叫他夫人,不过是看着容华的面子,打心眼里却认定不过是这位公子在外面养的小,或者尝的鲜。
而这支钗子上的珠子实在是世间难道,再配上他们的手世,可以说是它在其右,难有其左的,只怕不过是给她戴着玩玩。
在他看来,这位夫人是万万配不上这支钗子的,听了容华之言,便有些愤愤,不过碍于能拿出这样的东西的人,绝非等闲之辈,非大福便是大贵,哪里敢有怕表示。
白筱这时才想以前常用的那支钗子落在容华手中,一直不肯还她,这时却另打只钗子给她,也不知他存着什么心思。
正想抬手拨下,见金铺老板眼里闪过的一抹不以为然,又见那个小姐的丫头过来,向容华施了一礼道:“公子,我家小姐对这支钗子甚是喜欢,问公子能否割爱?”
白筱看向那位小姐,见她正不住的偷偷看向容华那张平凡的脸,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不舒服,垂下了想拨钗子的手,也看向容华。
想着容华定然会一口回拒了。
不料他却朝着那丫头微笑道:“钗子已经送给了我的夫人,能否转让,只消看她的意思。”说完又向白筱道:“我去后面付钱。”等她应了,便随掌柜走向里间。
那小姐微微一愣,看向白筱,她上上下下,除了头上这支钗子就没一件值钱的东西,唤了丫头过去,交待了两句。
丫头便又再回来向白筱道:“我家小姐说了,如果这位夫人肯割爱,这铺子的里的东西 任你挑,另外再奉上黄金千两,这些金子也够得普通人过上几辈子了,夫人日后也生活无忧。”
丫头言下之意全无敬意,分明是当白筱踩了脚狗屎,不知怎么就套到这位有钱的主,得了个好东西,但有钱人家的男人贪新鲜,玩够了自然拍拍屁股走人,她捏了这支钗子,倒不如换成钱财,来得实在。
一旁招呼着买卖的伙计睁大了眼,看向白筱,关注着事态发展。
这东西白筱本没打算要,听了她这话,实在咯得难受。笑了笑,“我虽然很喜欢钱,但有些东西能换钱,有些东西却不能换钱。”
丫头微了微,顺口问道:“什么不能换钱?”
白筱嘴角轻拉,“心意。”
容华在里间听见,心里一漾,唇边不禁露出浅笑。
主仆,二人被她呛得即时愣住了,涨红了脸。
丫头不服道:“心意且能有银子实在?”
白筱冷笑不答,转身不再搭理她们。
容华付了银子,走到外间,朝她柔声问道:“可还有什么想要的?”
白筱轻摇了摇头。
容华垂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手中,另取了粒珠子出来,比白筱头上那粒小了些,色泽也差了不止一两点,朝那位小姐问道:“我这儿还有一粒珠子,虽然比我夫人这粒差了些,却还算拿得出手,我用来与人交换东西用的,如果姑娘出得起价钱,倒是可以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