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他愣看着她,不知反应,眸子却是闪烁不定,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笑颜面如花,“你再不下去,一会儿没了力气,我们俩可要一起滚下去,摔成一团肉饼。呃………不知该有多丑。”
他胸间一荡,垂了垂眼睑,腼腆的笑了笑,重新抬眼看她,瞳仁越加的莹亮,“我摔成肉饼,丑些倒是无防,你这般模样是万万摔不得的。”
这张平凡的脸十分陌生,但这笑,这双眼,白筱唇边荡开的笑意,将他搂得紧些,“那还不下去?”
他‘嗯’了一声收敛了笑,提了气,手脚并用的撑着两边土壁,一路下滑。
到了底部,脚下尽是高低不平的兽骨,远处落脚,眼前又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贴着土壁,顺着石缝的方向走,摸索着走出一段,才没了兽骨,踩着平实的地底,轻吁了口气,“好了,可以下来了。”
仰了面,觉得这喜出望外风冷,等她从腰上滑了下来,脱了外衫,将她里了,“这衣裳不大干净,先凑合着,出去再洗吧。”
白筱将手穿进袖子里,轻捂着袖边,心里波澜一片,四处静得只有前方的浅浅的滴水声。
他等了等不见她拒绝,也听不见她说话,只道是她怕这下面的白骨,柔声道:“这些怕都是上面掉下来摔死的,闻不到一点异味,都是过了很久的,不用害怕,这下面有风,还有水流,这前方有出路也不一定,如果有出口,我们也就不必从上面出去,离开这儿就不会是难事。
白筱这时倒不急着出去,听了他的话,只是轻‘嗯’了声。
他又等了等,仍不见她有任何动静,怕她是当真吓得紧,又不好在他面前表现,便道:“我们去前面看看,你跟着我。“
动了动,怕她看不见,不小心跌着,又退回来,伸手来摸了她的手,握住,小手入手如握凝脂,有些失神,轻咳了咳,敛了神,”失礼了,勿怪。“
牵了她往前走,刚挪了步子,身后的她突然往前一扑。
只道是她在半空中悬了半天,脚麻了,而自已走得快了些,她没能站稳,忙停下来,不敢乱动,由着她趴伏在他后背,好稳住身子,“对不住,我………”
牵了她往前走,刚挪了步子,身后的她突然往前一扑。
只道是她在半空中悬了半天,脚麻了,而自已走得快了些,她没能站稳,忙停下来,不敢乱动,由着她趴伏在他后背,好稳住身子,“对不住,我………”
被她握着的小手抽了出去,心里一空,将手攥住,掌心间还残留着细滑的感触,默了片刻,“不喜欢被人牵着,你就拉住我的衣角好了,如果我走快了,你便叫我一声。”
话落,静立着等她不拽他的衣角,然等了片刻,趴伏在他背上的温暖身体也不离开,他僵着身子不敢动,忧心又起,“你是不是扭伤到脚?”
转身去查看她的脚,身子刚动,她的两条手臂突然缠上他,将他的腰紧紧抱住,身子紧紧的贴在他后背。
他脱去了外衣,只着一件单薄里衣,这地下又甚凉,她身上的体温绵绵的传来,压覆在他后背的身躯更是柔若无骨。
他心脏猛的一收紧,“公主………”
白筱将手臂紧了紧,他的腰窄而紧实,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翻滚难平的情潮,将脸压进他结实的后背,闷着声音低唤了一声,“莫问。”
他身子一震,愕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道:“公主,你………”
白筱将手臂又紧了紧,好象怕一松手,他便会从怀里消失,“莫问,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原来从我离开京城,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居然没能察觉………”
她前往荆州前,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她的护卫亲兵,做了一次大的调动,包括以前的马夫。
她只道是母亲的安排,并没在意,哪想到却是他。
直到看到抵着风荻喉间的乌金软剑,才有所怀疑。
悬在石缝中,看着他的身法,举动,神情,以及他宁死不弃她的那份执着,哪里还有怀疑,模样可以改变,这些却是无法改变的。
一直以为见他一次都将难如登天,不想,他一直在她最近的地方守护着她。
在她危难时,拼死不救她。
压抑着的情愫哪里还掩得下,在心间抛起了万丈的浪,哪里还理会这是哪里,身边又有什么,只想将他紧紧拽住不放,“莫问。”
他默了下去,平时掩饰的再好,只要近了她的身,就再也瞒不下去,苦涩间又带了份欣喜。
她手环在他腰间,绕着他的身体,转到前方,空了一只手出来去摸他的脸,有着容华手臂人皮那一招,她不难在他耳根处,摸出一条微不可察的叠层,慢慢撕剥开来。
他轻轻一叹,不再是那车夫的声音,而是她所熟悉声音,接过她手中人皮面具,揣进怀里,轻抚上她的脸,“没能照顾好你,让人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