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刚听到他说的话,陡然发现他对着她居然不脸红,难不成这考核把脸皮都考厚了不成?“你这半年,想煞了不知多少人,再不回来,我都要被你的小情人们生吞活剥了,你下次出去,一定要善后好,在离开。”
“哪来的什么小情人,你说话总是。。。”她说话总是全不顾及,情情爱爱的话,一个姑娘家也说得这么顺溜,白筱以为他已经变厚得脸居然又红了红,瞄向她摆在桌角的艾姑娘专用的黄金棍,“可应付得了艾姑姑?这棍子挨上了几回?”
白筱歪着脑袋想了想,“半回。”
“半回?”莫问扬了扬眉,挨打还有半回的?
白筱很认真的点点头,“恩,只有一回,这棍子都舞下来了,生生的在我头上刹住了。”那一回是有一个音律,她怎么也谈不出味道,艾姑娘急了,抓着黄金棍要打,偏偏黄金棍落到半空中,她一个音符从指间溢出,正是艾姑娘想要的音律,她怕打断她刚寻到感觉,那根棍子生生停在了半空中,叫她领略了一回,什么叫收发自如。
莫问眼里掠过诧异,虽然他没有怀疑过艾姑娘的眼光,但艾姑娘是出了名的严厉,在技艺反面更是无情面可讲,戏班子里谁一年到头不挨她几十下。
而白筱是她选出的唯一的弟子,可想而知,对她定然比对别人严上百倍,没想到白筱半年来居然没受过罚,这需要何等的悟性。
白筱正想问他这半年怎么过的,见紫莲站在院子里叫了声,“莫问,你回来了?”声音带着颤。
莫问回转身,道:“回来了。”
紫莲定定的看了他一回,心绪难平,见他要离开,忙道:“我回来那些东西,拿不了,你能帮我一下吗?”
莫问回头看了白筱一眼,离了门框步入院中,“紫莲姐要拿什么?”
白筱单手撑了下巴,抬了抬眉梢,紫莲介意的就是比他年长,他这声紫莲姐还不叫碎人家的心?当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瓜子。
果然见紫莲红唇哆嗦了一下,怨念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在见莫问已是晚饭间。
因为他的回来,饭桌上不再沉闷,半年来一筹未展的玉娥眉头也舒展开了,眉眼间笑意不断。
莫言更是叽叽喳喳个没完。
做没反应的是艾姑娘,就像他离开不足为奇,回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一样,仍如往常的不时间问白筱关于琴率方面的问题。
问问题时眼皮抬也不抬,她答得好,便接着吃饭,答得不好,立马一筷子飞来。在她即时更正时,握着筷子的手即刻途中转弯夹菜。
莫言对这一幕早已看得到了,仍会忍不住的笑。
最沉默的反而是才回来的莫问,他仍如初来时,顺手帮她夹菜,当然也不忘给他母亲布菜。
每每这时,玉娥仍旧担忧的看着他们,白筱身份不解,为什么玉娥,就这么担心莫问对她好一点,难道是因为她心里的那个准媳妇紫莲?
艾姑娘对莫问的举动,仍旧十分不满,总是以莫言将那半碟子的菜倒进她碗里才就此打住。
唯一一点,就是桌上几人,除了白筱,都十分默契的不提莫问离开的那半年,她知道他们不是不问,只是不当着她的面问。
白筱明白这点,这以后也不再问冷剑阁的事,而莫问隔三差五的便要出去,出去的时间,时长时短,短则十天半月,长则三四个月不等,反正他能在家里的时间甚少。
每每他出去的时候,玉娥就会望着门外小路发呆。
她知道他每次出去。一定有危险,所以也会暗中担心,但她什么也不问只是在他每次离开时,在院子角落拢个土包包,燃上三炷香,祈祷他能平安回来。每次见他回来,总会长松一口气。
又一次无意中听到玉娥和艾姑娘谈起他,说他其实不必要这么拼命,借这么多单子,这个话题在他们发现她是打住,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拼,接这么多单子,或者什么单子,她就不得而知了。
但这以后,她将上一次香改成凡是他离开的日子便每日上香,虽然她明白起不了真么作用,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
她没告诉任何人,她是为什么上香,但慢慢的感觉到玉娥对她说话,越来越温和,而对紫莲越来越冷淡了。
转眼三年过去了,她顺利出师。
出师后,她暂时也没想到要去哪里,仍旧留在了安和镇。
艾姑娘为她安排了第一次在后台奏琴为舞姬伴奏。
所弹的曲子叫望夫归。是讲的一个女子的丈夫出征了,那女子在夜里思念丈夫所弹。曲子忧伤中带着祈福,祈祷丈夫平安,又带着盼望,盼望着丈夫早些归来。
莫问又外出已有三个月,她每日都在祈祷他平安,虽然他不是她的丈夫,但这四年来她早将他当做亲人。
所以这首曲子,弹出来甚合现在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