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阒惄昳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瓷瓶。
骆璟玹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探自己的袖子,可硬生生的遏制住了这股冲动,乖乖的让她上药。
阒惄昳的动作很温柔,跟她那日孟浪的行径截然相反。
细白的指尖沾染着莹白的药膏,药膏一遇高温融化成透明状。
摸到红肿未消的地方,带来一阵清凉。
清凉过后,那股隐隐约约的胀痛感,也随着消失不见了。
不知为何,这次的药膏,却没有像上次那样吸收得那么快。
透明的药膏在烛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泽。
有种樱桃裹上了透明糖浆的既视感。
阒惄昳不动声色的收回眼神,把药膏随手放在桌子上,她起身取了张帕子,慢条斯理的擦去指尖多余的药膏。
骆璟玹脸颊一直处于绯红的状态,阒惄昳起身之后,他却没有着急整理衣服,而是一副没有缓过来神的样子呆坐在那。
“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
阒惄昳边说着,边走到了床榻边。
骆璟玹以为她这是要赶他的意思,他想着自己来了,似乎什么正事都没干呢,就这么离开,他又有些不甘愿。
他抬头眼巴巴的望着阒惄昳的背影,什么都没说。
但那眼神跟即将被主人赶出家门的狗狗似的。
阒惄昳一回头,就对上这么一双可怜兮兮,又带着一丝委屈的无辜眼眸。
她视线下滑,落在他衣襟大开的胸前。
就这么把人赶出去,莫名有种把人吃干抹净翻脸不认的渣感。
虽然,她确实只是帮他上个药,其他的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有做……
他大晚上的私闯民宅,她不追究就算了,还帮他上药。
像她这么善解人意温柔善良的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
不如她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骆璟玹见她一直不说话,眼睁睁的看着她脱鞋上榻,他神情落寞的收回眼神。
他心里明白,就算他俩之间有婚约,这个时辰待在姑娘的闺房里,传出去了,也于理不合。
可是,他怕他这次走了,下次再看见她,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如果她依旧执意要退婚的话,他有可能下次连院子都进不来,更别说见到她人了。
骆璟玹也说不清楚,自己磨磨蹭蹭的,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他见阒惄昳确实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恋恋不舍的站起身,走的时候,步伐沉重的跟迈不开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