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丫鬟掩着口鼻,担心道:“这······可怎么好?”
另一绿裳丫鬟抿了抿唇,瞧了眼床榻上的赵玉,小脸绯红,“不如我先进去去唤唤赵先生,若还清醒便,我一会便唤你进来,咱两便将人扶回客房歇下,也好回了夫人的话,早些歇下。”
虽说覃典吏吩咐过,但两人受命而来,若不得了那赵玉的话,便只能干守在这黑黢黢的院里,不好自行走了。
另一丫鬟只得点头,让那绿裳丫头手脚轻些,去屋里唤人,自己立在外头没进去。
绿衣丫鬟快步走到榻前,轻轻推了推赵玉的胳膊,俯身喊道:“先生,先生,快些醒醒。”
榻上人并未睁眼,呼吸绵长显然是睡熟了。
小丫鬟瞧着榻上的人,面皮登时红了起来,下晌她便随其院里其他丫鬟悄悄看过赵玉了,打远处一瞧便似谪仙般的人物,眼下这般凑近了瞧,只见他面皮似上好的玉脂,五官俊朗不似凡人。
不知怎得,大了胆子往赵玉面上凑。
咫尺间猛的对上一双黑眸。
“先······先生!”
“你在做什么?”赵玉面上虽带醉意,眼却似冷刃,刮的人皮骨泛凉。
“奴婢······奴婢是想请先生回客房睡下,没想到惊着先生了。”
小丫鬟惊了一跳,只觉通体冰凉,原本今儿也不当值,被屋里的妈妈们灌了几口黄汤,临了被指了活来这,借着酒劲遂生了春心,哪想原本熟睡的人竟然醒了过来,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床边。
赵玉神色不似清明,斜倚在榻上,胡乱摆手,“我不惯你这样轻浮婢子服侍,再造次便告了你家夫人,快些滚。”
小丫鬟闻言听要告夫人,吓得慌了手脚,身如糠筛。
这样的丑事,若是让夫人知道,只怕要剥了衣裳首饰发卖出去做了贱奴。
等了半晌不见榻上之人有动静,那丫鬟便悄悄斜眼偷看,只见榻上的人翻了个身背对自己,又沉沉睡下,一时心里大安,想来对方醉成这样,也记不得自己模样,干脆不要惹他的眼,快些离了这。
想毕起身灭了桌上的灯儿,慌慌张张的退到门外,与外头的丫鬟撞做一团。
那丫鬟见状道:“你怎么慌慌张张的,先生可醒了?”
“先生醉着,方才喊应了,说要宿在典吏这,不用咱们伺候,还朝我发了通脾气,若在扰了他,明儿就要告了夫人去,将我赶了出来。”
那丫鬟生怕同伴进去,连忙扯了慌,拉着那人道:“他既亲口说了不要咱们服侍,又睡下了,咱两个丫头在外院也不合适,干脆回了夫人就去屋里歇了去。”
另一人见她说的不似假话,此时夜又深了,自己也又困又乏,何况对方不要她们服侍,何苦自寻苦吃。
待两人离去,整个院全然安静下来,屋内鼾声阵阵,如水的月光透进纱帐中,一双染霜的眸子赫然睁开······